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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现代AU】乐·终章(下)

【楼诚】【现代AU】乐·终章(上)

【楼诚】【现代AU】乐·终章(中)

乐·终章 (下)

那夜的长街,雨水反着路灯光,把沥青路的纹路勾勒得波光粼粼。幼年阿诚的手攀着少年明楼的肩头,觉得他走得异常地稳,如同一艘无声的航船,载着他离开暗礁丛生的险滩,向着海平线最灿烂的朝阳驶去。

就算过了近二十年,阿诚也能清楚的记得那天鼻间萦绕的丁香花香和明楼蹭在他手上的发茬。

还有那首曲子。

客厅里传来那首曲子的旋律,阿诚一边给花瓶里的洋牡丹剪根,一边听着,曲子像是流淌的水,和当年那吭吭哧哧的费劲劲儿大不相同,然而不出所料的:

“又弹错了,第三小节!”阿诚举着剪子剪掉一段烂掉的花枝:

“你要是能把第三小节弹对,明台,我就把这盆洋牡丹吃了。”

明楼挽着衬衫袖子往楼上走,嘴角噙着笑:

“那洋牡丹多冤枉啊。”

钢琴声停下来,最后一个音符发出愤怒的抗议。明台不穿鞋,光着的脚底板在地板上啪嗒啪嗒的响,他从客厅跑到楼梯这边来,冲着两个哥哥嚷嚷:

“我不弹了!大姐不在你俩就欺负我!”

阿诚皱着眉头看他的脚:
“哎,你拖鞋呢?”

明台走过去,拿冰凉的脚丫子往阿诚因为短了一截儿的睡裤而露出的脚腕上蹭:

“嘿嘿~猫叼走了!”

明楼刚走上楼梯拐角,这会儿脱下一只鞋朝下面的明台扔过去:

“臭小子!你那猫还没鞋长呢!”

明台身子往旁边一拧,躲过飞来的拖鞋,冲明楼做了个鬼脸,又挡下阿诚轻轻踹过来的脚,一路过关斩将蹦跶着跑了:

“我出去找同学玩儿去!”

阿诚往前迈了一步,作势要追,不料踩在明楼那只命途多舛的拖鞋上。他便停下了,弯腰把那拖鞋捡了起来。

明楼一只脚穿着袜子下了楼来,冲着阿诚抱怨:

“我刚换的袜子。”

阿诚把鞋递到明楼脚边,这时候正回头收拾花枝,听到这话,便随口应道:

“没关系,放那儿我晚上洗。”

这句话刚出口,他便觉出不对来,倏地停止手中动作,转过头去看明楼。明楼低着头,看着脚上的拖鞋,仿佛静止了似的。他的刘海长了,挡眼睛,那对眸子就沉在发中的阴影里,看不清明。只看得到高直的鼻梁和严肃的嘴角。

他生气了。阿诚匆忙补救:

“不是,大哥,我......”

明楼抬了抬手,是阻止他说话的意思。阿诚便把“就是顺手”这四个字给吞了回去。他的嘴巴抿紧了,眼睛扫在明楼的脚上,下巴因为肌肉的收紧而显出些小坑,有点委屈。

明楼依然拿这样的阿诚没办法。这样的事情,他从那一天开始,就让明楼生气且没办法。

 

“我不是批评你......”

明楼看着哭得满脸眼泪的阿诚,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他看看手里那一方小小的帕子,还是湿的,可他手无足措,最后神经错乱的把它塞进了自己的睡裤口袋。

阿诚搓着手上的洗衣粉泡沫,他觉得哭让人家为难了,便低下头去。明楼看着一颗大眼泪砸在阿诚的毛绒小拖鞋上,毛毛湿了一绺。

心都跟着哆嗦了一下。

他并不是第一次惹哭小孩子,明台调皮捣蛋,被他揍得惨兮兮的,每次都哭得仿佛世界第一小可怜,明楼都能铁石心肠毫不动摇。

但阿诚却不行。明楼一见他哭,便觉得自己做了错事。

阿诚来家里十几天了,每天安静得仿佛是个娃娃。吃饭的时候乖乖吃饭,只吃自己旁边那盘菜。平时就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发呆,睡觉。明楼能才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些不安和不该属于幼年人的忧虑。

而后,阿诚开始在这个家里干活了。

刚开始,因为白天明楼明镜都去上学上班,而明台每天都作天作地把家搞得乱七八糟,所以他们并未发现什么。直到有一天,明楼放学回家,听见明台对阿诚喊:

“小诚子!把少爷的玩具收拾一下!”

明楼还在玄关脱鞋,闻言一手挡着飞奔过来要抱抱的明台,抬头望客厅去看:

在透过落地窗照进厅中的夕阳里,阿诚正搬着明台那台特大号的变形金刚,费力的想放进收纳盒里,那机器人被明台摆成个战斗的样子,张牙舞爪,不好放。阿诚小心翼翼,重量让他知道这是不菲的玩具,所以并不敢乱摆弄,可那样子又放不进去。

小孩子的鼻尖在暖光下闪着汗光,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明楼的一股无明业火就从胸中窜了上来。

那天,明台的哭嚎声响彻小区。

明楼和明镜也是从明台抽抽搭搭的叙述中,拼凑出了这几天阿诚的“劳动事迹”。每天他都要给家里扫地,擦地,摆一摆那些被明台弄乱的东西。只是一会儿时间就被明台重新搞乱了,所以并不太明显。小孩子没什么心思,明台见阿诚每天小仆人似的干这个干那个,本来就不懂为什么突然多出个小哥哥的熊孩子,自动带入最近看的清宫格格剧,私自认命阿诚为自己的小奴才。

“他自己说可以的嘛!”

明台委屈的控诉,一说话鼻涕流进嘴巴里,哭得更伤心了。

晚饭时,阿诚明显的六神无主,他直觉今天的风波是自己造成的。看着明台红着眼睛啃鸡腿,就更加愧疚了,抱着小碗吃白饭。明镜几次想说这个问题,刚把眼神投在阿诚身上,就收到那孩子惊恐的眼神,放下碗一副准备好好受训的样子。

明镜到嘴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她仿佛看到了当初父母去世后去大家族吃饭时惴惴不安的自己,怕人看轻,又怕人施舍,更怕人苛责。

止不住的酸楚在明镜心里翻了个个儿,她把眼神投在明楼身上。

这个问题便搁置了,明楼只是委婉的提了一提。他想小孩子,一时兴起干两天活,厌了就放下了。可是今天,他发现阿诚已经不满足于擦擦扫扫,开始洗东西了。

明楼昨天放在桌上一块脏了的眼镜布。他本来是准备扔的,结果出门急就忘记了。下午没课,他回到家,发现阿诚正蹲在卫生间用他洗脸的小盆子给自己洗那块帕子。

他看着阿诚仿佛做了错事一样站起来,沾着泡沫的手搓得发红。

年轻人性子急,说话也急,明楼抢过那块还滴水的眼镜布:

“不是说了不要干活吗?让你来家里不是当仆人来了!”

他第一次这样大声的说话,阿诚吓得一哆嗦,眼泪就开始掉。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从前,阿桂打他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多么想哭,只是痛。可明楼说他一句,他仿佛忽然知道了委屈的滋味,知道了哭。

在这个人面前,眼泪是有用的,是会被心疼的。阿诚擦着眼泪,在心里想。

明楼在安慰小孩这方面,由于从明台那里起步较低,所以还停留在“哥给你买好吃的”阶段,所以明镜回来,就看到两个都哭过的孩子。明台心疼自己被拿去的零食,阿诚抱着一堆花花绿绿的零食盒子,想要给明台又不敢,两个人就都可怜兮兮的坐在沙发上,四只眼睛圆溜溜的转。

明镜看着明楼呆了半晌:

“你裤子怎么湿了?”

 

明楼想到此处,噗嗤一声乐了。

这份沉默因此被打破,明楼抬起头,看见阿诚正拿圆溜溜的眼睛莫名其妙的看他。他仅剩的一点气闷也就不见了。阿诚早就不是那个患得患失的小孩子,他如今正准备出国留学,而自己也因为工作原因,要到国外的项目部任经理,说来算是巧合,或者说是谁的有意为之,总之两个人依旧在一处。

他趿着拖鞋,接过阿诚手里的花枝往厨房的垃圾桶走去:

“你洗吧,小心让明台看见,把他攒了一星期的臭袜子都丢给你。”

明诚在他身后哼了声,佯装凶声:

“他敢!看我不把袜子都挂到院子里去,让那个每天早上找他上学的小女同学看看。”

明台这臭小子刚上高一,就认识了个同班的一个漂亮女同学,颇有点情窦初开的意味。那女孩儿也住在附近,每天都找明台一起上学,并不知道大名,只听明台叫“曼丽”。

明楼在厨房里表示极为赞成。

他们两个都是准备出国的闲人,在家里无所事事,一个看书,一个写论文,也就安静度过一个白日。晚上吃饭早,吃完饭天还大亮着。明镜的公司最近准备竞标,正是忙的时候,这会儿已经回了房间。阿诚和明楼穿好衣服,正准备出门散步,门铃就响了。

他们几年前从高层的小区搬了出来,为了方便明台上高中,特意搬进这个河边的洋房。邻居一家,男人是做生意的,女主人好像是某个电视台很著名的主持人,家里两个儿子,鬼精鬼灵,和明台简直一拍即合。

敲门的就是那家的小儿子:

“阿诚哥,明台哥哥在家啊?”

明楼便喊明台,阿诚看这孩子一脸苦大仇恨,不由觉得有趣,蹲下身问他:

“凡凡,你找明台干什么?”

凡凡不过八九岁年纪,煞有介事的伸出小手捂住阿诚的嘴巴:

“嘘——这是请求战略协助,”

他大概是觉得自己说不够有说服力,补充道:

“我哥说的。”

这时候明台已经闻声走过来,两个人嘀咕一阵便出门了。明楼跟在明台身后出来,点评道:

“准没好事。”

两人收拾好也出了门,沿着外面的花园往河边走,路过邻居家,果不其然,凡凡的哥哥,正上初二的小满同学正骑在二楼窗户上,看样子是又被他妈妈关在家里学习。但今天河边有晚会,这小子特别想出去疯。

远远就听见明台在喊:

“没事儿!你跳嘛!我在下面接着你!”

阿诚想要过去,被明楼拦住了,两个人就站在路边看热闹。又磨蹭了一会儿,小满还在叨咕:

“我靠这么高?我每天看没觉得高啊!明台哥,我可跳了!”

“跳跳跳!”

年轻人一跃而下,明台看着从天而降的身影,不知为什么,心中被拨动了一下,小满落在他臂弯里,其实洋房的二楼本就不太高,他稳稳的落在地上,凡凡高兴的在旁边欢呼拍手。

三个孩子从明楼阿诚身边跑过去,阿诚喊了一句让他们不要摔倒,有点担心明楼生气,回头却看明楼也正含笑看着几个孩子。

两个人便也循着那方向,慢慢往河边走去。

不用走太快,时间还很长,好节目也还有很多。

童话的最后一章,不就该是这样的结局吗?

【终】

填坑啦!!

最后还是夹带私货了!!满足我的小私心!!

唉,真的不能写小孩子,特别心酸!

最后感谢在现代AU里付出了形象以及零食的明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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