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月巴姑娘的2梗 @月巴的时空旅行 ,写来送给月巴姑娘,大家一定要看前面的话,设定是【阿诚被领养虐待,准备自杀的时候听到小区里传来钢琴声】,所以一定慎入!!不过肯定是HE,是个短篇,日常!这里明台设定是和明楼亲兄弟。
好啦,没问题的话开始吧!
对不起,我又摸鱼。【跪下】
最后,这个文送给月巴姑娘!送给月巴姑娘!送给月巴姑娘!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以此文反对一切形式的家庭暴力。
乐·终章 (上)
两个卧室的门都开着,窗也开着。
卧室是相对的,过堂风无聊的摆弄白色窗帘,让它们一下下的鼓起又落下。午后三点钟,楼下的小区里,睡醒的孩子们开始出来活动,依稀的欢闹声在屋子里散成缥缈的呓语。
阿诚侧躺在两卧室中间的过道上,头冲着过道尽头的墙,上面挂着一幅巨大的画,猩红的花朵在他头顶上方支离破碎,画框像一个要吞噬他的光怪陆离的门径。
他起不来,也趴不下去,浑身的骨头都刺痛,只得用唯一完好的左臂勉强支撑成一个非常别扭的侧卧姿势。他小幅度的喘息着,将麻木热胀的侧脸贴在地砖上,当感觉不到能缓解他疼痛的冰凉后,再将脸挪动到别处。
乳白色的瓷砖上就留下几块小小的斑迹,淡红色的,宛如壁画上的花朵所凋零下来的落英。
是阿诚嘴角的血。
妈妈什么时候走的?阿诚记不清,只记得她走之前洗了手,卫生间的水龙头没有关严,在滴水,一直在滴。他觉得水应该已经漫出了水池,流到地上,浮起他掉落的拖鞋,淹没被打断的扫床刷,也淹没他自己。
他在水声中睡着了。
一声又一声的音节,催他入眠,又将他唤醒,当然也可能是傍晚的凉风吹疼了他后腰上伤口。刚醒的时候,阿诚迷糊以为还是卫生间的水龙头,但他渐渐清明起来,那音节跳跃着,有时连成一小节低沉的乐曲,有时又断出几个雀跃的单音,阿诚默默听了一会儿,发现是隔壁有人在练琴,可能是不熟的缘故,总是重复,出错,不成一曲。
阿诚凝着血的鼻腔嗅到一股鲜活的气息,小区里的丁香树可能开花了,晚风和着乐声送来清冽的花香。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艰难的爬起来,从卫生间拿来浸湿的抹布,他的膝盖肿胀无法蹲下,只能弯着腰,一点点擦净地上的几点血迹。
妈妈没有回来,小区的孩子回家吃饭去了,除了依旧无聊的风,只有隔壁人的琴声陪着阿诚。
他穿上被厮打时弄丢的拖鞋,拾起床刷放到妈妈卧室的窗台上去。收拾好东西后,他感到饿,冰箱的冷藏箱基本是空的,只有最上面的一格放了面包和剩米饭,太高了,阿诚够不到,更不敢搬来凳子去拿。
他仰头看了一会儿那些食物,平静的关上冰箱门。
琴声还在。
阿诚回到自己的卧室去,看了看自己的小床,犹豫了一下,坐到床边的角落里。他挨着墙壁,发现琴声就在墙的那一边,锲而不舍的弹奏着,阿诚隔着墙都能感到弹琴人那种饱满的热情,虽然还是不成调。
“弹得真差......”
阿诚咕哝了一句。
明楼看了看时间,已经快要八点了,如果楼里有老人的话,估计是要休息了。
他整理了一下钢琴架上的琴谱,合上钢琴盖站起身。他只开了一盏钢琴旁的落地灯,温和的黄色光晕从镂空灯罩里照射出来,给少年有着严肃棱角的面容勾勒了一层绒软的金边。
明楼穿上外套,将琴谱塞进背包走到玄关穿鞋。放在鞋柜顶端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并不接电话,只是笑着继续系鞋带。
电话锲而不舍的响着,明楼打开门,一手捞接起电话,反手锁上了门。
“哥!你回家了吗?”
明台稚声稚气的嚷嚷声从电话另一头传出来。
“刚出门,”明楼笑着说道:“你在家乖不乖?”
“乖啊,我觉得自己应该得到奖励。”明台煞有介事的阐述自己的花花心思:“哥你路过肯德基,给我买一支甜筒怎么样?“
“不怎么样,等我回去检查你的功课。”
明楼板起脸,又和明台说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他走到小区中去,夜晚丁香花的味道香满了整个巷子,仲春时节的青草香气也混杂在其中,再加上阵阵晚风,让明楼的心情很好。
这小区的房子是他新租的,用来充作琴室,因为离自己的学校很近,有的时候也作为寝室。他家里是市郊有名的洋房区,本来钢琴摆在家中,可明楼不怎么会弹,只学了皮毛,所以平日练琴总是让家里人哭笑不得。
明楼一练琴,明台就四仰八叉的躺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小短腿下面蹬着两个沙发靠垫,作看破红尘状。待到明楼出了琴房,小东西就艰难爬到他身边来,拽着他的裤子,捂心口:
“大哥,你还没弹成句,我就已经读懂了肖邦的悲伤,奇才啊......”
“去!”明楼笑斥他:“以后不许看电视了。”
上个月找到合适的房子,音乐天才就把他的大钢琴搬到自己的“琴室”去了。
明楼走出小区,还是拐进前街,到肯德基买甜筒去了。
阿诚踩着小板凳,扒在阳台上看明楼的背影远去,从琴声停止,楼道里有开门声,他就等在阳台。
少年迈着长腿大步走着,阿诚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他有点羡慕,他也想要长高,想要有力量,想要逃离现在的一切。
门口传来钥匙的哗啦声,阿诚剧烈的一抖。
妈妈回来了。
今天下雨,明楼所在的大学正巧是春季运动会,因天气取消了,大一的学生全都放假。
他举了把黑色的大伞,从学校赶回到自己的琴室, 说是出租房,但以明楼对周围一切严格的要求,它依旧是整洁且精致的。
仲春乍暖还寒,他裹着风雨上楼,手里抱着一本《乞力马扎罗的雪》——是为了打发时间的闲书。开门的时候,他手一顿,对门传来女人隐约的哭骂和摔打东西的响声,他停了停,心中琢磨是不是女人受了欺负。
明楼站立了一会儿,应该不是,全程只有女人发疯般的叫喊,也许是妻子在向沉默的丈夫发脾气。他摇摇头,打开了自己的门,正要进屋,对门一声巨响,是什么东西从里面撞到了门上,明楼被惊了一下,然后听见门里一声细小的呜咽。
就在门边,像有一只幼兽,靠着门发出几声哭音的求饶。
窸窸窣窣的,屋里的孩子应该是扶着门站了起来,然后女人的骂声渐近,明楼也跟着紧张,他无意识的往对面走了几步。
“哗——”的一声,水从对门的门缝里流出来,缓慢流到明楼脚下。
明楼猛地跨步到对面的门前,把门拍得“砰砰”作响。
屋里没了声。
明楼又敲了几下,还是得不到回应,他无法,只得高声喊了句:
“再听见我就报警了。”
他附耳听了很久,那屋中一片死寂。
叹了口气,他拾起自己丢在地上的雨伞,走进自己的家门。
对面屋的门关上了。
阿诚蜷在门边,将关门声听得真切。
他身上湿透,刚才母亲将一盆洗过衣服的凉水泼在他身上。
太冷了。
母亲在卧室里,门关着,他隐约听到哭声。
她为什么会哭呢?阿诚不明白,自己都没哭。他觉得自己犯错了,可却总是想不起来是犯了什么错。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母亲对他很好。看他的卧室就知道,海军蓝的小床,床头还挂着海盗船的锚型壁灯。
突然有一天,一切就都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直到今天,母亲掐住了他的脖子,哭骂着说他不该来。如果不是最后一刻被甩到门上,他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
阿诚闭上眼睛,睫毛上的水珠滚落下来,在脸上留下一道“泪痕”,他突然明白了自己错在哪里:
我不该活着。
外面在下雨,阿诚喜欢下雨时候的味道,那股土腥味好闻又充满希望,好像一切生命里都蛰伏在雨后,却按捺不住生长的欢快,先透出气息来。
可他现在只闻到冰冷的腥气。
雨下大了,外面阴得灰暗,只剩连绵的雨幕,以及冷漠的雨声,以阿诚的角度,只能看见阳台窗户外铅色的天空。
隔壁的钢琴声响了起来,依旧没太大的突破,磕磕绊绊的,阿诚听不懂,只觉得这陪了自己很多天的琴声毫无长进。
一点希望也看不到。
他低叹了口气。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惊异于一个十岁的孩子用这样哀戚的表情叹气。
他爬起来,在琴声中拖着腿一瘸一拐的走到阳台上,搬下花凳上的吊兰,自己踩上去,推开了纱窗。
不高,四楼。窗外小区里,一场春雨催开了所有的丁香,像是一团团紫色的的浓云淡雾。阿诚爬到窗台上,跪坐着,伤腿被压得非常疼,但他并不理会,反正一会儿就不疼了。
一会儿就哪都不疼了。
钢琴声陪着他。
阿诚呆坐了片刻,愣愣的往雨中倾身而去,雨声连绵,钢琴声也连绵。
窗外的雨已经拍打在阿诚的脸上,他突然伸手抓住了窗框,探出大半的身子一下子缩回了屋里,一动不动的侧耳听着。
钢琴声柔和而舒缓,向蜿蜒的细流般流淌到阿诚的耳边。
不再是单一的,断断续续的,而是完整的一首曲子。一直以来阿诚以为这是很长的一首,但当它终于明朗的时候,其实很短,很快就结束了。
最后一个音符归于寂静,阿诚猛然惊醒,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腔充满了那股浓郁的生命萌发的潮湿气味,他迅速而无声的从阳台上爬下来,屋里的门被钥匙反锁着,他找到母亲大衣里的钥匙,一把一把的试着,动作再小心也会有声音,他听见母亲从床上坐起来。
终于,他打开门的那一刻,卧室的门也开了。
阿诚几乎整个人扑了出去,将自己瘦小的身躯撞在对面的门上,他奋力的拍着,大声的叫喊着,身后自己家的门也开了,母亲扭曲了的脸出现在阿诚的视野里,她伸出了手,光着脚即将走到他面前。
还是不行,阿诚的腿虚软下去,心中充满了绝望。
身后的门突然开了,就在母亲的手即将碰到阿诚的时候,他感到自己突然被人用力的揽进了怀里。阿诚什么也看不到,他只看见这屋中暖黄的光,救赎一般。
眼前模糊,阿诚搂住明楼的腰,终于发出一个十岁孩童的嚎啕。
明楼冷冷的看着想要拖回孩子的女人,一只手护着阿诚,他扬了扬手机,礼貌的通知了她:
“阿姨,我已经报警了。”
窗外雨停了。
TBC
写的时候满脑袋都是冯远征!!
阿诚转过头,自己家门也开了,母亲追出来,脸是冯远征!!!啊啊啊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