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RF】莫比乌斯之心 07
*机器人Reese设定，513之后，胡诌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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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Finch的公寓有着足够的面积来让两个人躲在互相看不见的地方——鉴于之前发生了“其中一人企图藏匿武器做点什么”这样的尴尬。当然，这也许只是Finch的一厢情愿，对方现在还会不会有“尴尬”这种情绪，他不是很确定。
Shaw的电话打来的很及时，她应该在奔跑，或是刚刚揍过人：
“有时间吗？Finch，抱歉打扰你和老员工的叙旧，我这里需要点儿帮助。”
“当然Ms.Shaw，乐意之至。”
看来谈得不怎么顺利。Shaw击倒一个拦在路口的保镖，踹开锁住的紧急出口门阀，闪进了被杂物堆得乱七八糟的废弃楼梯间。她一边根据机器提供的路线艰难走着，一边对电话那头的Finch说：
“我得说如果不是实在没人，我真不想让你做这件事儿。”
“谢谢你的关心，以及对我工作能力的肯定。”
“那么，我们的小朋友现在还好吗？”
Finch费力地将轮椅转了半圈，往客厅尽头的另一处看去，Reese正坐在那儿和一尊南非木雕犀牛用眼神交流，Finch无奈地抿了抿嘴角正想答话，电话那头的Shaw却在自己一片混乱中还能听出他这边轮椅运转的异样响动：
“什么声音？Finch你现在真的还好吗？别怪我啰嗦，现在也就只有我来啰嗦你了。”
这些异常敏锐的特工啊……Finch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一边转动着轮椅走向衣架：
“我以为机器会通知你。是的，我确实有点状况，但应该还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以及，Mr.Reese很好。”
那个人听见了自己的名字，飞快地站了起来，在原地踌躇着。等到Finch和Shaw通完电话，Reese正以一个等待的表情看着他。Finch将目光偏开些，瞥着地板上对方站在落地窗前投下的阴影，说：
“我需要出去一下，Mr.Reese，你有什么希望我为你带回来的吗？”
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自动接通了他的蓝牙耳机，传来机器熟悉的声音：
“Harold，你得带上他。我没有告诉Shaw你的情况，是因为我觉得你有John的帮助才能完成它。”
“我没有要与你通话。”
Finch留下这一句，挂了电话。他怎么能让这样的John出去，暴露在危险之中？德西玛的人一定在找他，就算机器屏蔽他的信号，他本身也不太稳定。Finch当然没有责怪John的意思，更不是不信任这个人，而是现在的状况……他凝视着Reese：
John，就算你还在意识深处沉睡，应该也会赞同我现在把我们之间的信任值稍稍降低一些。
Finch从衣架上拽下衣服，那是套长风衣，Reese走过来帮他把那件衣服穿好了。在将他拦腰抱起来以便于让衣服的衣摆规整地置于身下时，Reese确定自己碰到了风衣内侧口袋中装着的某样东西，他很熟悉那是什么。
他们在极近的距离对视了一眼，目光和气息彼此擦过，那些心照不宣的意味甚至有些让Finch恍惚。
然而也只是恍惚罢了，Reese直起身来，看着Finch:
“我需要一条长度适中的充电数据线，那条冰箱的电线太短，而且它的充电功率太高，我的机械动力血泵不能适应这种电……”
Finch飞快地打断了他，转动轮椅去向电梯：
“好的，我知道了。”
对方没什么表情地重新坐回了地毯上，不再作任何提问。Finch静静看着他，直到在电梯门缓缓地关上，阻断了他的目光。
他甚至没有问我在这样大的雨里如何打伞，Finch望着电梯上方电子屏减小着的数字，在心里想着。
Finch坐到西奈山医疗中心的住院室外，他身上的衣服上还有未干透的雨渍。走廊中来往的医患很多，而他所在不远处的病房更是乱成一片，脚步匆忙的医护人员来回出入着。他安静地坐在角落打开耳机：
“OK，Ms.Shaw，我已经到了。Mr.Line现在正好好地享用他的工作餐，但很不幸的，34号病房里的那位看起来状况不太好，也许Mr.Line的午餐很快就会被打断了。所以你准备好了吗？”
“抱歉，Harold，Shaw现在有点儿忙。”
机器的声音传出来：
“Harold，你确定这样可以吗？我只是为你担心。”
34号病房偶尔打开的门里传来呼吸机尖锐的警报声，Finch因此闭了闭眼，脸上有些悲戚的神色。他垂眸轻声说：
“很长一段时间了，我对你的态度十分失礼，包括今天，我很抱歉。”
“没关系，你知道你永远不用向我道歉。我明白你现在很艰难，一直很艰难，但是我担心的是你在改变，Harold，而你并不想这样。”
病房内的医生离开了，护工Mr.Line站了起来，他跟护士台说了几句，走向了34号病房。Finch的目光跟随着他，嘴上问：
“我不想吗？”
“最初的你塑造我时倾注了你所有的感情和人格，而这样的我为你的改变感到痛苦，那一定是最初的你看到了今天你的破碎。所以是的，我知道真正的你并不想如此。”
“也许你错了。最近图书馆的电子书资料一定做得很好，但你该少看些诗歌和哲学了。Mr.Line已经进去清理，看来他准备动手，我们要行动。”
Finch伸出带着手套的手，压低了自己黑色帽子的帽檐，他转动着轮椅，轻轻推开34号病房的门，用一只手把自己的轮椅从门外挪进去。
门关上时发出一声轻响，年轻的护工正取下病人的医疗器械，此时猛地抬头看向门口。轮轴转动的声音传来，慢慢地那双轮子转过门廊，轮椅上的人向他微笑了下，问：
“请问这里是Green的病房吗？”
“是的，你是？”
“哦，”
Finch取下一只手套：
“我是他的历史老师，正好最近在这里住院，所以来探望一下。”
对方露出一点儿遗憾的神色，放低了声音说：
“我很抱歉，先生，他……”
“他很好。”
看着一团和气的人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
“事实上，我知道一个小时前是你放了药物在这孩子的输液里，然后现在，你要用镜子后面的暗门把他送走，对吗？”
对方惊讶地看着他，嘴上胡乱否定了几句，然后猛地动作想要去按床头的警铃，然而意料中的铃声没有响起。
那把装于Finch内衬口袋中的枪已经执在他手中，带着消音器的枪口指着对方，Finch对这位正想转回身袭击他的护工说：
“请不要轻举妄动，Mr.Line，我的枪法不算太好。”
Shaw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两分钟，Harold，我这就到。”
对于此事的话语权恐怕并不在我手里。Finch在心中苦笑，对方举着双手，眼睛却飘向镜子处，Finch刚觉不好，对方已经猛地向那里冲去。
“呲”的一声子弹划破空气的轻响，护工倒在了门边。Finch手上的枪口在午后的阳光中有一丝微不可见的青烟，他轻撇了下嘴：
“但是够用了。”
他是这样说着，然而手颤抖得厉害。中枪的人并没有趴在地上不动，他呻吟着，然后镜子的暗门忽然敞开，Finch被这一惊，差点再次开枪。好在对方及时出声：
“是我。”
Shaw说着，将那位伤员一脚踹晕了。她走过来，Finch不动声色地将枪收了起来，重新戴好了手套。Shaw将手放在Finch的轮椅扶手上：
“比我想象的要坏一点儿啊，Finch。”
机器恢复了这间屋子的用电，Shaw将Line拖进了暗门里，她已经搞定了德西玛公司运送实验体的车，现在也有了现成的实验体，她可以伪装成德西玛的人按照Zoe查出的路线和地点混进去。
“我需要你的帮助，Finch，你也许要在家里做些工作。”
Finch答应下来，但是他担忧地看着昏迷不醒的Green：
“不敢想象他们已经开始用活人实验了。”
“五分钟之前我还不敢想象能亲眼看到你开枪突突人，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可能？”
Finch并未答话，他看着Shaw消失在暗门，自己转动轮椅从正门离开了病房。
他的身后，34号病房内想起了铃声。
雨还是没停，Finch坐在医院大厅，隔着玻璃门望着窗外的雨幕。他叫的残疾人Uber还没有到。
“你的手还好吗？”
是机器。
Finch低头看着自己交握在一起的手，它们被皮质手套包裹着，冰冷的，而且不停颤抖。他轻声说：
“一会儿就好。”
机器叹了口气，那是一种最熟悉的语气，Root总是会这样无奈地对他叹气，因为他各种各样慈悲而固执的原则，她带着点儿嗔怪，尊敬和纵容，然后顺从了他的决策。她是这样，John也是这样。
他们为此奔波，流血，焦头烂额。
Finch是从那天之后慢慢开始思考那个问题的，他想，我得到了什么。他并不太在乎这个问题，他付出的东西如此之多以至于他从未想过换取什么，但是他挚爱的朋友们，如果对他的纵容使他们一步步的走入死亡定局，那么，他该为这些为自己而死的人想想，最终他得到什么？
后来他有了答案——他还活着，这是他们留下的成果，他得不惜一切捍卫它。
他能为了活命开枪，他得保护自己，也该放下一点儿慈悲，为Shaw，为Fusco消除些威胁，用更积极的手段。
“别这样下去，Harold。John回来了，一切都会慢慢变好，为什么你不能修补好你的原则，跨回那道线，退回到属于你的地方？你会被伤害的，你正在伤害你自己。”
Finch嗤笑了一声，他的手指摩挲着自己的腿，它们依旧没什么知觉。他低头沉默了会儿，才说：
“未免言重了，你知道，我父亲曾经对我说，‘有的破碎是永远无法修补的。’而我终于明白了。”
闪电忽然而至的白光从Finch的镜片上闪过，随后是炸裂般的雷声。
Finch想起那天，在那个逼仄昏暗的楼道里，他捂着伤口艰难地步下台阶，白墙上潮湿的灰粉蹭上了他的袖子，和他手上的血迹混成污泥嵌入指缝。那巨大的爆炸声和可怕的震颤就在那一刻响起了，在与他临近那栋楼的楼顶，那么近，带走了他最重要的人，从他的心上把那个人撕裂开，挖走了。他记得自己跪在台阶之间，他的手指在墙上抓下长长的血痕，他无声地嘶喊。整个纽约有八百万人为那场突如其来的爆炸驻足惊呼，而轰鸣掩盖了所有的声音，延长了所有时间，包括他在黑暗里崩溃恸哭的一分钟。
Finch就是在那一刻碎裂殆尽的。
John的出现无法修补Finch，那一天的场景又开始无数次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关于失而复得，他有千重欣喜，更有万重恐惧。
机器打断了他的回忆：
“Harold，我们要有麻烦了，你不能待在这儿，有些不太友好的朋友来了。”
大厅里几个电梯门正显示着不断下减少的数字，看来是有人正飞快地靠近一楼。Finch望向门口，保安正对着无线电话说着什么。
“到地下停车场去。”
来不及问什么，Finch转动轮椅按照机器的指示离开大厅。不知道是不是下雨的缘故，地下停车场热闹极了，车辆来来回回，也有不少人在通往楼上的电梯口等待。Finch小心地穿过一辆辆车，靠着它们的遮挡往安全出口移动。
“先生，需要帮助吗？”
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Finch一跳，机器的声音在他耳边说：
“继续走，不要管他。”
Finch费力地转动着轮椅，尽量使自己行进的快一些。周围此时安静下来，那些车辆和人像是忽然消失了，诡异的安静里只有身后的人跟着他，追问着他是否需要帮助，令他毛骨悚然。
前方停着的一辆面包车传来车门拉开时拖长的滑轨声，车列中闪出几个人飞快地走向Finch，他猛地停下手上的动作，再次抽出了那支上着膛的枪。
那个身后的人也在此时追了上来，一手拽住轮椅的扶手。
突变就在刹那间发生。Finch感到自己身后忽然传来的飒飒风声和打斗声，谁的衣角轻轻从他脸侧拂过。那拽在他扶手上的力量松了，一个人倒在他轮子旁，随后扶手上又被另一股更大的力量掌控，接着力量猛地向后一压，轮椅的轮子就翘了起来。
Finch整个人坐在轮椅上向后倒去，他发出“啊”的一声短促的惊叫。
轮椅并没有倒下，只是以一个倾斜着翘起的角度被急速向后方拖出一段，枪声从他上方响起，是攥着他轮椅的人在开枪。
Finch知道是谁，他的角度可以仰视对方的下巴——是Reese。
几个人很快都倒下了，Finch的轮椅被对方转了个圈，拉到了方柱后面，Reese蹲下身看了Finch一会儿，将他手中那支枪轻轻抽走了：
“你不擅长这个。”
Finch不动声色地将颤抖的手收进怀里，露出一个短暂的微笑：
“是的，我向教我的老师罢工来着。”
对方没有理解这句话，只是收起枪，出去查看状况了。机器在耳机里沉默，Finch问：
“什么时候？”
“你开枪的时候。”
对于机器再一次这样违抗了他的命令，Finch却并没有说什么。他沉默着看着那个背影，半晌才呢喃了一句：
“……谢谢。”
也许是声音太小，或者别的原因，机器和Reese谁都没有回答。
坐在车上的时候，Finch回过身子透过后车窗望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那些人：
“你杀了他们？”
Reese一边打着方向盘驶出停车场，一边疑惑地看了Finch一眼：
“不然我要怎么做？”
“你不该杀人......我是说他们应该是德西玛的人，是你……”
“所以？没有指令说过我不许杀他们，我只是来找你的，那时他们对我举枪。”
也许他们的目标只是我。Finch想着，看来德西玛对于John的存在也是个秘密，这些杀手们并不知道，而德西玛也没有想到John会被自己带在身边，well，他确实没打算。
Finch看着后视镜上对方带着疑惑不停瞥向自己的目光，无奈地说道：
“好吧，我想我也没有立场替德西玛向你解释‘忠诚’这个词，Mr.Reese，当然我也不情愿。”
Reese没说什么，他开了会儿车，终于又开口了：
“……所以你为我买电线了吗？”
“哦！我非常抱歉，John！请下个路口左转去商场。”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