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N/SDS】 星辰的旧火（下）
*S4E17 衍生AU 社会精英丁×接线员米 双向暗恋 私设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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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m总是在离下班半个小时的时候接到dean的电话。对方会用一种严肃的语气问：嘿，一会儿一起下班吗？
Sam的自行车已经有些日子没骑了，dean会顺路把他送到到离社区很近的一个路口，然后Sam下车步行回去。当然，有时候dean也会去Sam的车库里坐一会儿。
Dean会仔细地看Sam的书架，看他最近又买了些什么书。
“说实在的，Sam，你比我在斯坦福的同学还要书呆子，真不敢相信你竟然......”
Dean没再说下去，Sam提起过自己没能念完中学，虽然他说是因为自己打架惹祸，但是dean完全不相信，Sam看上去像个大型食草动物，完全不像是会惹事的混混。他应该是那种学生，dean想，穿着衬衫和风衣，在飘雪的冬天戴着围巾抱着笔记去图书馆坐上一天，安静而迷人，会有很多女孩子偷偷坐在他旁边假装看书却一直偷看他，而Sam只看自己的书。
Dean想象着那个画面，忍不住走过去亲了Sam一下。Sam正为两人煮咖啡，被dean偷袭惊讶地转过头来拿小狗一样的眼睛看他，脸颊上抿出一个酒窝。
Dean禁不住这样的诱惑，把嘴唇贴在Sam的酒窝上，轻轻用舌尖舔了舔。对方轻笑了一声，回吻着他的耳垂，然后伸长手臂拿过了咖啡杯。Dean注意到那是个新买的杯子，他想到Sam在商店里为自己买一个杯子的画面，说道：
“我喜欢这个。”
Sam把那个杯子倒上咖啡递给他：
“买面包时看到就拿了。”
Dean挑了挑眉毛，原来面包会和杯子放在一个货架上，神奇。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端着咖啡杯回到了Sam的书桌旁。他拿起摆在桌前的一本绿色精装的书，端详着书面：
“里尔克诗集？你真的有很多诗集，让我猜你中学肯定加入过戏剧社什么的。”
Sam摇摇头：
“我中学只加入过在教学楼后挨揍社，”
他走过去拿过dean手中的书：
“我只是喜欢诗歌和历史。”
“书呆子。”
“喂，斯坦福毕业生可没资格说我。”
Dean走到床垫上坐下，今天周末，他穿着T恤和运动长裤，很随意地歪在床上：
“我是个商科生。”
他们俩互相斗着嘴，坐在床垫里看Sam新倒腾来的老电视机放的旧电影。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谁也没有提什么，Sam知道他们不是朋友，没有哪个人会这样亲吻自己的朋友，可是恋人的话，他们谁都没一个明确的告白。
Sam觉得这样挺好的，他正在攒钱，这份工作让他能攒下不少钱，还有社会福利也不错。这样下去，很快他就能租下一套正常的公寓，摆脱那些记忆和那道锁，成为完整的自己。
到了那时候，他会说清楚，他对dean是怎样炽热的情感。
技术部的人都知道Sam和dean是朋友，对此大家甚至默认Sam很快就要升职了，至少也会少去很多麻烦。但是对于Sam来说，其实这并未有什么变化，他一直都努力工作，没有任何需要dean帮忙的地方。
“你就像是什么偶像剧里的女主角，兄弟。”
Ian这样揶揄他。
“对了，你们知道吗？技术部来了一位新经理。”
Paul拿着汉堡到休息室的微波炉加热，路过两人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Ian显然对这样的新闻更为热衷，他开始期待这位经理是个年轻火辣的妹子。
然而Ian很快就失望了，新经理是位年轻人不假，但是却是个男人。经理在工作区说了几句话，Ian沮丧地嘟囔着，他没发现Sam的脸色忽然变得极为难看。
Sam看着这个人，他太面熟了，因为他是自己前未婚妻Madison的哥哥Ryan。当初两个人的分手，很大一部分也是Ryan的极力反对和从中作梗。Sam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他了，总之，Ryan对于Sam是个潜在杀人狂的说法深信不疑。
Ryan显然看到了Sam，他惊讶之余，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翳让Sam有了不祥的预感。
那把难以摆脱的锁再次逼近了Sam。
Dean挂了电话，若有所思的按了按鼻梁。
他手机上收到Sam的短信留言，今晚有事，叫自己不用等他。而他打电话给Sam，也意外的被挂断了。
Sam在这个城市没有什么亲人，也没听说技术部有什么party，到底是因为什么呢？Dean承认自己可能是有点儿反应过度，但是想着Sam这两天有点忧心忡忡的脸，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
Sam和Ryan坐在卡座里。Ryan举起酒杯，笑道：
“没想到你能答应来，我还以为自己已经被列进你的猎杀名单了呢。”
他的眼睛里并没有笑意，冷冷地看着Sam。
“这不好笑。”
Sam没有和他碰杯，只是独自喝着酒。Ryan举起手，一副怕冒犯了Sam的样子：
“我知道我知道，别紧张，我不要求怪物有幽默感。”
Sam只是沉默地盯着杯子里缓缓转动的冰块，他想起dean，今天他会去哪儿？去酒吧还是回家？自己没有接他的电话，他会不高兴吗？
对于Ryan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讽刺和激怒，Sam只当做听不见。他知道对方虽然总是说自己是怪物，但是却并不恐惧自己，或者说没有实质的恐惧。毕竟，如果Ryan真的坚信自己是个和父亲一样的杀人狂，那么，他不敢这样靠近自己。
毕竟，那样自己可能会杀了他。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点儿阴冷粘稠的暗流渗入了Sam的脑海，有个声音说：杀了他吧。如果这美好的一切会被这个人毁坏的话，也许他可以杀了这个人。
Ryan有点儿忘乎所以地又要了一杯酒，他举着酒杯扭头瞟了一眼Sam，发现对方一改那副讨人厌的无视态度，正专注地看着自己。
不知怎的，酒吧昏暗闪烁的灯光下，那双绿眼睛变得晦暗不明，浓酽的深绿，像是潜伏着危险的沼泽。
Ryan从不肯承认对于Sam他十分的嫉妒，嫉妒他什么都不做就能得到众人的瞩目，嫉妒他在那样的身世和风言风语中还能安静的学习生活，甚至嫉妒他那很与众不同的身世，总之这个忧郁神秘英俊的人，人生充满了戏剧性，像个什么超级英雄剧的主角。
这让Ryan从小就憎恶Sam。
Sam当然不知道Ryan的想法，如果知道他可能会翻个白眼。那个邪恶的念头转瞬即逝，他只是喝光酒杯中的酒：
“我们的叙旧时光该结束了，你想说点儿什么吗？”
“没什么，就是提醒你，我不允许自己的部门有你这样的毒瘤，老兄，我才来上班，还想好好干呢。”
Sam抿了抿嘴唇，舞池里的光扫过，他有点儿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应该知道，你无权开除一个毫无过错的员工。”
Ryan点点头，他放下酒杯，将自己手上沾的酒杯水渍抹在Sam的袖子上，笑着说：
“是啊，走着瞧。”
将自己的酒钱放在吧台上，Sam扫了一眼Ryan，打算转身离开。然而他刚刚回头，就听见迎面一个惊讶的声音：
“Sammy？”
酒吧里的音乐声骤然便成海潮般的轰鸣，冲击着Sam的神经，dean就站在他面前，换了身轻便的夹克，正惊喜又意外地看着他：
“我以为你今天......”
他说着将目光往前望去，看到了正坐在吧台旁的Ryan，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你是......Ryan·Jones？嗨，今天的高层会议上我有见到你，记得吗？Dean·Smith。”
“哦，当然，Smith先生。”
Dean点点头，过去同Ryan握了握手。Ryan旁边的吧座显然就是刚刚Sam的座位，他的酒杯甚至还没撤走。Dean想到Sam今天的短信，心里估计他就是来和Ryan喝酒的。他们是朋友？但是Ryan的目光从自己和Sam身上来回轮转的时候，显然不像是朋友般的眼神，那种不友好的探究和玩味让dean很不舒服。
Dean不喜欢这个人。
“那么，坐下喝一杯？我请客。”
所以在Ryan提出这个邀请的时候，dean拒绝了。Sam依旧站在原地，自从自己叫住他，他就像只被主人下令待在那儿的大狗，一步也不动。
Dean走过去揽住Sam的肩膀，见鬼的这家伙真是太高了。他对Ryan眨了下眼睛：
“我们还有事儿，回见。”
Sam被dean拽着走向酒吧外面，他回头去看，Ryan对着dean啧了两声，冲Sam做了个很夸张的嘴型：
“哇哦~”
Sam将牙咬得咯咯直响。
两个人走到酒吧门外，Sam没见到dean的普锐斯，他今天大概准备是要好好喝几杯，但是现在，Sam觉得dean已经没这个兴致了。
“怎么回事儿？”
Sam刚要说话，dean举起手：
“等等，我当然没有怪你和别人约会的意思，只是，你还好吗？”
“我没有和他约会。不，我的意思是，我很好，他只是我原来的同学。”
Dean眨着眼睛，停顿了几秒，像是再回想Sam和他说过的事：
“哦，你是说，他是教学楼后挨揍社的社员？”
Sam耸耸肩，撇着嘴嘀咕道：
“yeah，他还是社长呢。”
酒吧门口是一条有点儿乱的街，天气渐冷，晚上的时候会有很多化了浓妆的女人裹着风衣倚在墙边抽烟，或者在路灯下面蹬着长皮靴讲电话。她们的目光搜寻到了dean和Sam，都好整以暇地看戏。
Dean回头往酒吧里看了一眼，叉着腰若有所思了会儿，得出结论：
“兄弟，你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一阵小风从他们中间打着旋儿吹过，Sam低着头，用鞋尖踩住随风而来的一片枯叶，轻轻碾着它：
“这没什么，我会好好工作的。”
Dean看着Sam的发旋，和垂下来挡住了眼睛的发丝。他知道Sam在不安，于是拍着他的肩膀，沉声说：
“别担心，有我呢，我会......”
“嗨嗨——Dean，不，只是，别，让我自己处理这件事，你不要插手。”
Dean摊开手，他都没注意自己的声音提高了不少：
“为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我是说，我想要帮你！”
酒吧里靠近门口的人都回头来看向门口，Sam赶忙拉着dean走到远离酒吧的主街上，他蹙着眉，眨着puppy eyes，抿着酒窝对dean说：
“Please......”
Dean受不了地扶额：
“哦上帝，有时候真是讨厌你这一招儿。”
自从那天在酒吧里见面后，Sam基本上没怎么见过Ryan。对方好像一转头就忘记了这件事，再也没找过Sam的麻烦。又是两个月过去了，已经是初冬，Sam穿着厚夹克和棉绒衬衫，一路小跑进办公楼。
他之前得了感冒，请了三天的假在家里睡觉，每天浑浑噩噩，只有dean晚上下班会带着晚饭去看他。
也多亏了dean，他好得很快。
今天的公司有点儿奇怪，大家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还有点儿......熟悉。那是小镇上人们的眼神，畏惧，厌恶，惊讶。
“Sam·Wesson，过来这里。”
Ryan从他的办公室探出半个身子，冲Sam招了招手。Sam整理了下背包的肩带，那里面装着他的工作制服，但是现在他来不及去更衣室了，只好就这么向办公室走去。Ryan的笑容让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从办公室半透明的玻璃隔断望进去，里面站着两位警探。Sam只是看着那片深蓝色，心就沉了沉。他走到办公室门口敲门，有道目光在不远处关切的看着他，Sam扭过头，看见dean从楼上下来，正站在过道旁担忧地向这边望着。
他知道我的事情了吗？Sam这样想着，走进办公室。
对Sam的问询只是很简单的几句，事实上这件事完全和Sam没关系。只是在两天前Sam当年长大的那个小镇再次出现了杀人案，作案手法竟与当年Sam的父亲很相同。说起来当年令人震惊的惨案，这些年竟然渐渐变成了小镇用来营销的手段。Sam家里那栋房子成了鬼屋，而Sam的父亲，作为案件的凶手，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无疑成了个“传奇”。
警方怀疑有人是在模仿他父亲进行犯罪，而这时候，Ryan作为知情人向警局提供了Sam这几天没有上班的情报。因为Sam在本地没有固定房产，而Ryan也表示并不知道Sam住处，便让警探来这里等他。
警探倒是早就知道Sam的住处了，他的信息一直都在警局里，根据各种证据可以看出Sam并没有离开他居住的街区，但是他们还是想要问问关于他父亲作案的细节，看看能否找到突破。至于来公司纯属巧合。
Ryan制造的“巧合”。
Sam坐在凳子上，他感觉自己有点儿发抖，当听到Ryan对警探笑着说：
“这真是个误会，你知道我和这家伙一起长大，听到小镇有出了那种事情，还真的以为这家伙又干了什么，哈哈哈。”
其中一位警探做出一个复杂的表情：
“哦.....你这样说不太好.....”
“没事的，Sam不会在意的，”
Ryan拍打着Sam的肩膀，指着警探给Sam看的资料，上面有Sam父亲的照片：
“说起来，你和你父亲长得真像，基因还真是神奇不是吗？”
Sam盯着那个男人，这个将屈辱和黑暗带给他的男人。照片上男人正坐在餐桌前看着窗外，他有一头和Sam一样颜色的头发，比Sam的还要长上许多。阳光照在对方的脸上，他的眼睛和鼻梁都发着光，轮廓镀了金边，Sam和他有着完全相同的雕塑般的轮廓。
Sam的手颤抖起来，把资料合上了。
“我小时候的笔录已经是最详细的了，现在让我说，已经记不清那么多，更不要说细节。”
两位警探被Ryan的言辞搞得对Sam有些愧疚，他们留下联系方式，就离开了。Ryan坐在办公桌后喝咖啡，转椅摇摇晃晃：
“真可惜，我以为得把你的Smith先生叫来作证才行呢。比如你们这几天都忙着搞在一起。”
Sam坐在凳子上，低着头，像是坐在一座孤岛上。
“高层已经知道这个事情了，你知道公司最近正忙着宣传市场，你实在不走运。不过没关系，你试试找Smith帮帮忙，他没准看在你这火辣身材上给你个办公司秘书当当。”
又是沉默，Sam甚至不去看Ryan一眼。Ryan恨透了Sam这种蔑视，就如同中学的时候，无论自己在橄榄球队多么风光，在球场上多么瞩目，当Sam不声不响地走过时，那些女孩的目光就全都转到了Sam身上。
她们会停止那些对球员时会有的大声调笑，只是安静地注视着Sam离开，他甚至都没有抬头看她们一眼。
就好像这人是什么宝贵的风景似的。Ryan恨死这个了。
去他的超级英雄和传奇主角，这是现实的世界，Sam就该好好当个怪物。
“所有人都不想和你扯上关系，Sam，如果不是神经病模仿你们家变态的杀人手法，小镇上就不会再次有杀人案。谁知道今后会怎么样？你最好离开，哦，对了，如果Smith真的帮忙，你猜会怎么样？”
Sam终于抬起头，他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俯身看着Ryan，他低声说：
“我不需要猜，我会辞职，但相对的，你最好离Smith远远的。”
“不然？”
高大的青年微微地前倾了身体，轻轻吐出那些沾染在他心里的黑暗：
“就像你说的，我会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我父亲的基因。”
Ryan冷笑着：
“下地狱去吧，怪物。”
Sam平静地走出办公室，换好工作制服回来，他看到dean还等在过道里，看见他便想要走过来。Sam并没给他这个机会，他极快地拐到了座位间，从接线员中间挤到了自己的座位。Dean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离开了。
“出什么事儿了？他们说你......”
Ian从他后面的座位转过来看着他，但是Sam只是摆摆手。他什么都不想解释，然而也没什么可解释的。他盯着已经叮铃作响的电话，半晌都没动。
电话响了又停，停了又响，Sam站起来，离开了座位一会儿。
Ian偷着用电脑逛着游戏网站，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把他吓得赶紧跳转页面。拍他的是Sam，他捂着心脏抱怨了几句，看见对方递给他的吸血鬼摆件：
“什么？”
“这个，你帮我交给Dean·Smith。”
“为什么？我们又不熟，我只因为做错表格被他叫去过一次。”
Sam固执地举着它：
“Please......”
Ian只好答应了Sam。他把那个摇头晃脑的玩意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正嘀咕着什么，就听见Sam站起来时办公椅滑轮的声音。紧接着，“嘭——”地一声巨响，有碎屑嘣在Ian的胳膊上，他一下子跳起来，回头正看到那个可怜的电话在Sam用炉钩的第二次重击下变成一团零碎的塑料板。
整个技术部都被Sam吓了一跳，在人们惊异的目光下，Sam扔掉炉钩，环视着众人吐出一口气：
“我不干了，没错，老子不干了。”
Sam甩掉手上沾着的一块碎屑，整了整衣领。好吧，他承认，梦里的自己这做法超酷。
走出公司大楼的时候，Sam依旧是一个背包，他的一生好像都没攒到多出这一个背包的东西。但是，他摸了摸背包里，有一个小小的礼品袋，里面放着他买的领带夹，有个小小的复古人像雕刻在夹子上，像是个护身符似的图腾。
他觉得它挺配dean的红色领带。
没什么原因，他只是想感谢dean。也许他还有些别的意思，但是现在说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他的身世已经在公司传开，Ryan只会把它说的更加不堪。Dean会听到那些，他会发现他们之间天堑般的距离。他们的友情结束了，这段时光是Sam最好的时候，这个人是Sam遇到过最好的人。
它只是结束了。
Sam想，也许他可以找个超市当售货员。
所以，当dean敲响Sam的门时，他正在屋里对照着记事本上记录的号码，给几个超市和货仓打电话。Dean就样出现在了他门口，依然是西装革履，一丝不乱。他有点儿拘谨似的一下下垫着脚：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嗨，你还好吗？”
Sam愣愣地看着他，dean的耐心很快就耗尽了。他平时看着像个游刃有余地高级白领，但其实又冲动又孩子气。Dean一个闪身就进了屋，自然地好像这破车库是他家：
“这真是别扭，关上门，天呐，我快气炸了。”
这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一屁股坐再床上。Sam转回身看着对方生气的样子，他故作轻松地开玩笑道：
“然后呢，猛男，你要拿你的统计表和预算图丢谁一脸吗？”
对方站起来走到Sam面前，带着一点儿神秘和炫耀，竖起手指说：
“哦，你猜什么样？我狠狠地揍了Ryan一顿，就在员工们面前。”
Sam的脸色一变：
“你打架了？”
他一把抓住dean想要放下的手，果不其然看到对方的指节上遍布着擦伤。Sam痛苦地叹息了一声：
“God......”
Dean将手抽出来：
“你让我一声不响地听那个混球在公司抹黑你？你觉得我能做到？”
他对着空气狠狠地发脾气：
“老子要把他的肺扯出来！”
“放轻松，你看起来像黑手党的杀手似的。”
Dean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为什么你就不生气？Sam，他毁了你，他是个自大又自卑的人渣，你就乖乖听他的话再次让他把你驱逐了？丢掉你刚刚拥有的一切？”
他快步走到床前把笔记本拎起来，纸页被他翻得哗哗响：
“哦，看呐，我们的悲情小可怜已经开始想要重新逃跑了。Sam，Sammy！你不能这样妥协！”
“我只是不想让事情复杂化。我可以找到别的工作，没必要和他浪费精力。”
“那你还真是够他妈的理智。所以你就给我留下一个见鬼的摆件儿做纪念，然后像是八点档情节似的把我给忘到脑后了？”
“当然不是！”
Sam猛地吼了一声。他紧紧盯着dean，半晌，他眼神忽闪了几下，变得悲哀极了，他平静地，艰难地说：
“Dean，我是不干净的。我是说......我的身体里流着一个杀人疯子的血，那个晚上，他看着我，他说‘你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好的作品’，Dean，我的命运如此，我不能让自己和Ryan待在一处，我会想要......我不能......”
Dean摇头打断他：
“不，你不是那样的人。Sam，没有谁的命运能被注定，我不信。”
Sam笑了笑，他想和Dean说起那个梦，说起他们曾经的相遇，就仿佛.....是注定。他愿以相信注定这个词，不是因为命运，而是因为遇见Dean。
Sam无力地坐到床垫上，他仰躺下去，说：
“我不知道，dean，但是我相信一定有另外的世界和另外的我。另一个我又会怎么样呢？我相信他比我活得要潇洒，也许他没有这样生来就无法左右的命运......”
这些感叹还没有发完，Sam就感到自己的T恤衣襟被攥紧扯了起来。Dean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只要确定一点，哈姆雷特，在你想清楚你的人生抉择之前，是不是愿意邀请我来参与其中。”
Dean像是个瘫软的尸体从Sam身上滚到一边儿，他餍足地叹息了一声：
“我终于知道①帕里斯和墨涅拉俄斯为什么非要干一架了。”
Sam伸出脚踹了他一下：
“闭嘴，你才是海伦呢。”
Sam坐在dean家的露台上，他刚洗完澡，裹着dean的灰色细羊绒的长睡衣。Dean带着一身水汽走过来，他递给Sam一杯杜松子酒，Sam接过来，依旧转头看着夜空。
冬天的天空清冽，因为处在城市的原因，并没有太多的星星。
Dean在Sam旁边坐下来，腿搭在栏杆上：
“我们真该想到你家没法洗澡的。”
Sam笑起来。
Dean看着天上，说：
“你知道吗？②天文学的‘生星时代’，组成行星的各种元素，包括碳基生命所需的碳氧元素，都来源于恒星，所以，我们注定要去那里，我们都不过是星辰的碎片，也许你和我来自同一颗爆炸了的恒星，曾经在一起几亿万年。”
Sam有点儿意外的看着dean，他说：
“你这样真像个斯坦福的高材生。”
“Yeah，小子，我本来就是。”
Sam哈哈大笑起来，他抬头看着天上寥寥几颗星星：
“那么这些家伙也许算是我们的朋友了。我们不过也只是两团几亿年前星星燃烧出来的火花而已。”
“没错，”
Dean转过头看着Sam，拍了他肩膀一下，差点儿把他的酒杯碰撒：
“这就是你的来处，没有什么邪恶，你只不过是颗星星，尽情发光去吧Sunshine！”
Sam哭笑不得的把酒杯放到小桌上，甩着洒到手上的酒。Dean等了会儿，问：
“所以呢？Sammy，你的答案。”
Sam看这天空，冬天到了，但他今天感觉不到寒冷。他说：
“你知道吗？我要送你一个领带夹。”
“哦，可是你知道我除了领带夹，还需要一个帮我选领带的人。”
“闭嘴。”
【END】
①*特洛伊战争中的两个国王，此次战役以争夺第一美女海伦为起因。
②灵感来自BBC纪录片《宇宙的奇迹》及Lawrence M. Kraus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