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久久(来双久) 出自《铁血青春》 、《生活秀》
*仅为双关衍生的水仙作品,谨慎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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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超并没有住院,打完点滴正好边队长下班,他过来接着两个人送到了马超在金业里小区租得那个一居室。
老楼的顶楼都是五层,上面带着个小阁楼。边队帮忙把马超架到了楼上。马超的两只脚只有后半个脚掌还是完好的,站都站不稳。
边队精神萎靡,疲惫不堪,送完马超就回家睡觉去了。时间已经是半夜,马超晚上只吃了罐八宝粥,来双久就站在卧室门口,问:
“你吃面吗?”
没等马超说话,就听见敲门声。来双久去开门,九妹鼻子尖儿亮着汗珠,手里领着两个塑料袋,里面两碗馄饨面。她进来发出一声惊呼:
“哎呀,马警官,你这好严重的!”
来双扬没来,酒馆那里走不开人,九妹来送了饭,寒暄几句叫他们趁热吃,就走了。久久端着两碗面,坐在马超床前犹豫。马超笑着看他:
“怎么?久久少爷要伺候我呀?”
对方点点头,拿起勺子。马超看着久久那细瘦的手腕托着热气腾腾的大汤碗,颤颤巍巍地。顿时心生退意,他伸出手:
“行行行,给我吧,您再泼我一身。”
来双久一点儿也不坚持,就把碗递给了马超。他也饿了,捧起自己的那一份,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了,专心致志地相对着低头吃面,时不时相视一笑。
九妹送来的这碗面里也不知道放了什么,比平时吃的任何一碗馄饨面都要美味。
天气热,马超的房子更是连对流风都没有。来双久在客厅里绕了一圈,回来说:
“你擦一擦吧,今天太热,身上粘着睡不好。”
马超捧着他的面碗就着这句话喝汤,喝得专心致志认认真真,仿佛全世界都在他这一碗面汤里。他发出含混的声音,不知道是因为喝汤还是应允,反正来双久开始烧水,他就不喝了。
他躺在床上,格子衬衫已经脱了,他盯着白T恤上的那个卡通图案,脑子里也不知道该想点儿什么,好像想什么都不对似的。后来他坦然了,久久说“你擦一擦”,也没说给他擦。这有什么,他平时也不用脚指头洗澡。
久久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
“马警官,你用哪条毛巾?”
马超告诉了来双久,听着对方的脚步声,赶忙一把将T恤秃噜下来甩到一边儿。没别的意思,他就是觉得在久久面前脱衣服不太好。
心虚。
可等来双久端着水盆进来,一抬头看到马超已经光着上身时,就有点惊讶地多看了他两眼,目光主要在他胸前扫视。这样的目光把自觉脸皮不薄的马警官给看得有点儿慌张,他想坏了,哪有这么着急脱衣服的,好像迫不及待似的。
不过擦个身子有什么迫不及待的?谁还不行热了脱衣服?马超又想,这是我自己家,在自己家里脱衣服不算耍流氓。
来双久将毛巾拧干,递给马超,笑道:
“马警官身材真好。”
如果是往常,让哪个姑娘这么夸了,马超这个嘴肯定像火箭似的一路火花往外说些没正形的话。但是放到来双久这里,他就不吱声了,矜持得仿佛自己变了姑娘。
我平时不这样啊?马超在心里纳闷。
马超家里就这么一个卧室,上面的阁楼小而昏暗,并不能住人。来双久说要睡沙发,这当然是不能让马超同意的,他说要不一起睡吧。
“不,我嫌热。”
来双久拒绝得很干脆:
“就睡沙发,我觉得厅里挺凉快的。”
马超也不好再坚持,他总觉得这跟想象的是不是有点儿不一样?但他也说不好哪里不一样。被褥没有,索性夏天也用不上,来双久给马超拿好了所有东西,就自己去洗澡。水声在外面稀里哗啦,马超被水声浇得睡意全无,就闭着眼睛酝酿。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中听到水声停了。来双久趿着塑料拖鞋走进卧室,帮他把毛巾被往上撩撩以免碰到伤脚,又去拉了一半窗帘,避免夜里有风让伤口受风发起来。做完这一切,他重新回到马超身边。
马超不睁眼睛,但他已经完全醒了。他感觉对方靠近自己时身上熟悉的浴液和洗发香波的味道。有只手抚上马超的额头,它湿润温凉,轻轻地拂开他的额发,然后若即若离地从他脸上划过,在唇边停顿了一下,离开了。
马超听见来双久轻轻叹息了一声。
他很想要睁开眼睛去问久久,为什么叹气,但他并没有这么做。现在的场景莫名熟悉,让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受伤的雨夜,他无路可走,闯进了久久的阁楼里。而不同的是,久久身上来自于马超卫生间放着的各种洗化用品的味道,使他觉得,久久已经被划归在自己的领地里。
所以他怎么能等待久久来吻他呢?
马超这样想着,他睁开眼睛,来双久正弯着腰注视他,没想到他会突然撑着身体半坐起来,就没反应过来。马超仰起头,毫不犹豫地吻住了他。
两个人都并不青涩了,所以当交流变成了唇齿的缠绵,他们变得更加善于“诉说”。
直到来双久觉得腰弯得发酸,这个吻才结束。
马超跌回床上,屋子里陷入了诡异而尴尬的沉默。半晌,他说了句:
“这是我亲过最累的嘴儿。”
来双久站在床边发呆,闻声低头道:
“我还是第一次亲男人。”
谁不是第一次呢?两个人对视着,鬼使神差地同时舔了舔嘴唇,来双久犹豫了下,蹲下身凑近了马超:
“那......”
马超看着他:
“一回生二回熟嘛。”
来双久照顾了马超一个星期。
等到马超勉强能够一瘸一拐的去上班后,他便重新回到了久久酒馆。来双扬再看自己的弟弟时,她能从他脸上看到一种叫希望的东西。
久久终于活了。
他开始把马超送他的吉他拿下阁楼,弹给食客们听。他会唱流行歌曲,唱广岛之恋,唱一生有你,也会写一些优美的小民谣,送给晚间来这里吃饭的小情侣。麻雀说久久唱歌比吉庆街所有卖唱都好听,久久就是不一样。
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来到久久酒馆,这里的小老板爱笑又温和,那双醉人的眼睛重新成为吉庆街的焦点。那盆马超送给他的荔枝苗被他放在阁楼上,长得郁郁葱葱,像是片微小的森林。他每晚都看着它,如果按照一片森林能被人类注视的时间来推算,当是百年树木。
马超每天晚上都来久久酒馆,来双扬不再问他关于鸭颈的问题,而不用她招呼,九妹就知道吩咐后厨帮马超做好久久酒馆这一天最好的时鲜小菜。
“真是便宜我了。”
马超吃着饭,朝着给吉他调音的久久卖乖。
来双久低头笑而不语。他们极少有时间厮磨,酒馆里所有服务员小姑娘的眼睛都像是探照灯,如同一群看见流水的鸟儿,每一簇水花儿都引得她们围在一起笑着嘁嘁。
九妹去给来双扬收拾鸭颈摊,她回头往酒馆里看,马超和久久低声谈话,两个人都笑着,眉眼温柔。她便也欣喜,回头跟来双扬说:
“今天新下来的马齿苋,我掐尖儿留了最嫩的给马警官,久久看了,嘴上数落我,手上倒是把菜放进冰箱里留起来了。”
来双扬就笑起来。
九妹看了看来双扬的脸色,试探着往深说了一句:
“这个马警官哦,像咱们久久酒馆的大姑爷似的。”
来双扬手上的活计一顿,她转过身来,作势要拧九妹的嘴,笑闹道:
“小心我把这话说给久久,看他不剥了你的皮。”
两个人闹了会儿,来双扬的笑容就浅了,她叹了口气,如果马超在,会听出这对亲姐弟的叹息如出一辙。她小声地,再次把心里话说出来:
“九妹啊,我拿你当亲妹子,才和你讲讲,这马警官是什么人呢?他大好前途,坐在人尖儿上往下看,看中了久久,可他站得高看得远,什么时候就又去看别人了。”
她注视着吉庆街的人潮:
“久久不一样,久久从不抬高了脑袋去迎着脸儿看别人,可他现在把脸儿迎给马警官了。久久从来不给马警官使他的性子,他也不傲气了,他就只看着马警官,没了这个人,他就活不了了。”
来双扬转过脸来问九妹:
“你说,到时候久久怎么办?”
九妹没说话,她的大眼睛从来双扬身后转来转去。马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鸭颈摊的后面,来双扬回过头去,对方看着她的眼睛,说:
“我从来不站在人尖儿看人,我也不会转眼就去看别人。如果非要这样形容的话,我只不过是比久久先一步从某种艰难里爬出来,然后向他伸出了手而已。”
谢天谢地,他愿意握住我的手。
来双扬从这个年轻人眼里看到了坚定,对方是个无数次经过生死的人,所以他眼睛里的坚定就更让人动容。马超说:
“双扬姐,我要对久久好。”
来双扬沉默着注视了马超许久,然后回头装了盘鸭颈给马超:
“你只要记着,他还有我这个姐姐。”
马超笑起来,九妹朝他做了个‘过关’的手势,他便更加快乐,捧着那盘鸭颈进屋去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