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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乘兴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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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良逢×许一霖】迢遥歌万里(远征军AU)

四、长空

两个浑身泥水的人从地上爬起来,其中一个抹了把脸,就伸出只泥爪子要来勾许一霖的肩膀,许一霖往后退了半步,奈何对方手长,还是未能逃脱魔爪。

“那个......参谋,你说说,他骂我家乡,我是不是得揍他?”

许一霖被一把搂紧,板正的军装即刻沾上了泥印子,他往后仰了仰头,谨防这人滴滴答答的泥水淌到自己脸上。他隐约觉得对方的声音耳熟,但眼下也无法细看,只是说道:

“那也不许打架,军内不得私斗,如有......”

脖子上的力道突然一紧,将他说了一半的话掐断了,许一霖的秀才身板经不起这么生猛的折腾,立刻就咳嗽起来,对方还不放手,压在他耳边低声急道:

“哎,你怎么回事,咱俩啥关系?你得给我面子啊,快快......”

许一霖被他勒得上不来气,一个劲儿的拿手推他,这人胸膛死硬,武装带上绑了圈弹药,根本感觉不到许一霖不能缚鸡的那点劲儿,还傻等着许一霖给自己撑腰。

无法,许一霖只得猛点头。

他高兴了,放开许一霖,拍了人后背一下,差点把许一霖拍到前面的泥坑里。

许一霖脸咳得发红,可怜兮兮的指了指两个打架的,说不出话。被打的倒霉蛋同情的为他顺了顺气,许一霖军服胸口那块立刻多了几个五指泥巴印,这人就在许一霖气得要哭的眼神里把手放下了,道:

“许参谋,我向你承认错误,下次再也不骂我们驴......我们连副了。”

牧良逢正拿自己军装里面还干净的背心擦脸,听了就又要冲上来:“哎你看他刚才又说了!我今天非把他揍成驴脑袋!”

许一霖忙挡住他,一看脸,愣了:

“牧良逢?!”

“啊?”

牧良逢举起的拳头一顿,就见许一霖惊喜的过去扳住他的肩膀:

“真的是你!我就知道会遇到你,没想到你也在三团。”

合着这人才认出自己。牧良逢把人往身后拨:

“行你上旁边高兴一会儿,先让我揍他。”

“哎......”

许一霖踉跄着被扒拉到一边儿,那头的兵见势不好,拔腿就往营地远处跑,牧良逢飞快的追出去,嘴上骂个不停。

围观的兵们都哄笑起来,气氛已经不那么紧张了。许一霖发现每次见牧良逢,这人都散发着热烈的生命力,他是彩色的,肆意的,甚至是有些无礼的,然而正是这样的牧良逢,让许一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有趣且美好。他看着牧良逢鲜活的背影,一天的疲惫突然变得可以忍受了。

跑得真快。许一霖在心里赞叹着,津津有味的观看这场追逐战。

 

再次见到牧良逢,是在他到团部交检讨的时候。那天两人在营地乱跑,被巡视的团长抓了个正着,牧良逢作为长官带头犯错误,差点被赏了军棍,还是许一霖给求的情。

知识分子补充进军营,在西南一带的征兵基本上都是为了这次出国作战。许一霖他们这一批全都派进第5军与第66军,且这一次国家特有优待,基本都是在团部军部工作的。那些家中有背景的学生,或想要借此进入军界的富家子弟,都托关系往军部分配了,许一霖这种,只能是走到下面的作战部队来。

好在他人不错,性格温吞,也没有读书人的架子,所以在军中人缘要好些。

部队在这里驻扎有一段时间了,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开拔。许一霖在团部听到一些议论,据说有支军队的两个师已经出国去了战场,但战况很是惨烈。这些消息让还未上过战场的一霖很有一些紧张,不过团部的战友安慰他,出国作战是有最精良的装备的,且有英军的协助,状况不会太差。

“放心,你也不用打仗,在团部里开开会记记笔记就行了,作战是我们的事。”

牧良逢看出许一霖的心事,也曾这样说过。

他交了检讨,又挨了一顿骂,从团长的军帐里出来,就跑到许一霖那里赖着不走。牧良逢本身并不是个内向的性子,但刚整编进66军,战友们连一场仗都没在一起打过,架倒是打了,平时和周围人的关系就有点不好。

逮着许一霖这么个熟人,他就总想往人家身边凑合。

许一霖正起草一份稿子,他作为参谋,负责团部大部分的文职工作,本来仗还没打,他手头的文件不会那么多,可他从来没做过这个,本身在军营就比较忐忑,便让团长给自己列了几种战时常用的稿件种类,先练习一下。

他从来都是个愿意付出努力的人。

正伏案苦写,一个什么东西扑棱棱落到自己鼻梁上,在眼前晃悠着,吓了他一跳。

头上有人“嘿嘿”笑起来,许一霖仰头去看,是牧良逢,一脸恶作剧得逞的孩子气。牧良逢看许一霖专心写字,这样的场景在军队里不常看到,他就觉得特别有趣。他笑着坐到许一霖的床上,手上挂的那个物件一甩攥在手里,然后摊手送到许一霖眼前。

是个穿了链子的子弹壳,被磨得光滑,隐约看着像个哨子形状。

“送你的。”

那小东西在帐篷窗口照进来的光里泛着点光泽,还能辨认那上面打磨的痕迹,是一个大男人的细致。许一霖“噗嗤”一声乐了,他将它拿起来,吹了吹,哨声不是很响亮,但他还是很快乐,脸泛起点红:

“这是谢我的鲜花饼吗?谢谢,我从没收过这么有意思的东西。”

不算当年那只山鸡的话。

牧良逢看着许一霖略显腼腆的笑脸,越看越眼熟,他不禁凑得很近,使劲看许一霖的眉眼:

“啧,我总是觉得我们很久前见过,”他猛地一拍巴掌:

“我想起来了,在南昌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眼熟!”

许一霖摩挲着那哨子,想了想把它带到了脖子上:

“这说明我们有缘分吧,你看,从江西到云南,我们还是能碰上,还能做战友,”他用钢笔敲了敲纸面:

“志合者,不以山海为远。”

牧良逢挠了挠脑袋,他对许一霖把自己送给他的哨子戴上感到满意,又不大懂许一后面这句话,道:

“话说得好好的,你别背诗啊,你们学生就爱背诗。”

许一霖笑起来,他温煦的点头:

“行,不背了。”

牧良逢就喜欢许一霖这种特别和气的,他也不急着回去,就赖在许一霖这里,躺在床上看许一霖写字,时不时和他说两句话。结果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三月三十日,第五军先头部队200师的战报传到了滇西第66军的军部。

同古失守。

第66军作为远征军的预备队,他们“绝不能离开滇西,最为总预备队的同时兼顾昆明警备”的命令终于被迫更改了。

战备开始,许一霖每天看着战士们呼喊着口号集结,自己这里的军令一道道的收发。

四月二日,他们的新38师作为先头部队挺进缅甸 。

四月八日,许一霖所在的新29师乘汽车沿滇缅公路向缅甸东北重镇腊戍进发。离开的时候,汽车路过了许一霖的家门口,他坐在吉普车里,从车窗向外看,家门开着,自己的花开得正艳,父亲正拿剪刀修剪花枝。

许一霖突然鼻子一酸。

自己费尽心思逃离了那个家,然而,那地方再禁锢他,也是他的家。

汽车开远了,父亲茫然的抬头看了看车队,并没有看见许一霖。开拔这天,长空万里,天光大好。云南的阳光总是这样好,许一霖就在这样的日子里,离开了自己的祖国。

从此万里迢遥,直面战火烽烟。

 

TBC

全是傻白甜!!

小牧这种撩的方式太纯情我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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