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RF】莫比乌斯之心 09
*机器人Reese设定，513之后，胡诌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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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Shaw赶过来打开卫生间的门时，Finch已经浑浑噩噩地发起了烧。他曾试图呼唤门外的John，可是得不到任何回音。
有我呢。John在一吻过后这样说。
那个人许是又陷入了迷惘，然后被德西玛叫走了。Finch近乎绝望地想着——他又一次失去了John。
但是当Shaw进门的声音响起之后，Finch模糊听到她的说话声，像是在和谁交谈，虽然并没有回应的声音。卫生间里没有窗子，安全门关上后便是一片阴冷的黑暗。Finch耐心捱着，终于刺眼的光从门缝透进来——Shaw用机器给的密码打开了门。
“Ms.Shaw，万分高兴见到你，John他……”
Finch在Shaw的搀扶下费力地站起来，他意外的发现腿上竟然有了些知觉。Shaw制止了他的话音，偏头示意他出去便知道了。
John还在，他用那卷电线将自己远远地绑在隔壁露台的铁栏杆上，他的肩膀怪异的脱耷着，看到Finch被扶出来，便立刻扭头对着墙，只留给他们后脑勺那个尖尖的发尾。Finch就在这短暂的一瞥中知道，他的John已经走了。
“John的肩膀脱臼了，Finch，我想应该不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我。”
Finch抿了抿唇角，他拒绝了去沙发上休息，而是坐到露台旁的躺椅上，试探性地问：
“Mr.Reese？你还好吗？”
对方依旧只回以他沉默的发尾尖。Shaw走过去扶住了Reese的肩膀，她脸上惯有的冷漠里有点儿愤怒：
“放轻松猫咪，别咬我。”
随着尾音的用力，Shaw将他的肩膀利落地推上去。“咯嗒”一声脆响，Reese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僵硬地耸着肩，并没有立刻放松下来。Shaw在他后背抚摸了两下，站起身来寻找着什么。对上Finch探究关切的眼神，她撇了下嘴角：
“军方手法，脱位得彻底。我听机器说John曾经短暂恢复了一会儿意识，也许是怕伤害你什么的，我不知道，反正这一下他给自己来得挺狠的。”
她摇摇头，捡起了沙发毯撕出两条三角巾：
“韧带拉伤，肌肉撕裂，一时半会儿恢复不好。”
Shaw包扎得很熟练，Finch安静地倚在躺椅里凝视那双手在对方肩膀上穿行，心疼和忧虑在他眼里沉得很深。Shaw站起来的时候，他的目光并没有随她抬起，还停落在Reese的肩头。Shaw叹了口气：
“你知道他别无选择。”
Finch将目光垂下去，看着自己在之前窒息的挣扎中破碎的指甲。逐渐升高的体温让他的声音虚弱低沉：
“我知道，他一直别无选择。”
Shaw站了一会儿，转身收拾了地上的一片狼藉，然后为Finch倒来热水，她手里拿着退烧药。Finch脖子上的勒痕愈发可怖，他的喉咙有可能被勒伤了，这么一会儿时间就肿痛得说话都艰难。Shaw放下水杯后在屋子中走了两圈，时而遥望窗外，时而盯着自己的脚尖。最后她又回到了Finch身边，站在他旁边发呆。Finch表情异常痛苦地转了下头：
“你看起来还有事，Ms.Shaw。”
他看着Shaw，对方冷峻的脸上出现一个想要说谎的表情。Finch在心里想，这个人实在是不擅长这个。但幸好，最后她放弃了这个念头：
“实际上我要去见个人，他手上有些重要线索。”
Finch眨了眨眼，来表达疑惑。Shaw解释道：
“我不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Finch。”
有风从露台外吹进来，空气中还是有股雨水的腥气，很浓郁，像是春天。Finch注意到了黄昏已经将近，阴云散去后把太阳还了回来，淡紫色的光照在墙上。明天会是好天气吗？他走神了几秒钟，才哑声说：
“我不是一个人，Mr.Reese会照顾我的。”
“哦，他，”
Shaw冷笑起来：
“你提醒了我。”
她走过去，转到Reese面前蹲下。她的青筋从毛衣领子下扯起分明的阴影，她冷声说：
“记得我说过的话吗？Mr.Reese。”
Reese盯着露台上空那片即将变成晚霞的大片云彩，它们把天空衬得那样蓝，像是Finch的眼睛。他知道对方问的是什么——别伤害Finch，别让Finch失望，他都没有做到。见他不说话，Shaw把一根手指抵在他胸口：
“西装不错，但不适合你。”
这句话终于让Reese把目光放在了Shaw脸上。他看着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真绝情，Shaw，我之前还说给你问好呢。”
Shaw愣了一下，她眯起眼睛，疑惑地偏头道：
“什么？”
“脑内的电极会抑制我的情感和部分意识，但是不干扰记忆。我的记忆有特制的储存系统，我记得John Reese刚刚都做了什么，”
他停顿了下，强调道：
“我都做了什么。”
Finch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带着些温柔的笑意。Reese不想听到他的声音，那嘶哑提醒着他自己做过什么，羞愧感凌迟着他。Finch说：
“你总能给我惊喜，Mr.Reese.”
Shaw依然不能原谅Reese的所作所为，此时没好气地瞪向Finch：
“他倒是确实给了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Finch的笑容和渐浓的余晖融在一起，盛满笑涡，像是刚刚经历折磨和伤害的人不是他，唯一产生裂痕的不过是他的眼镜片。Finch轻声说：
“走吧，Shaw，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了什么，你的希望。”
Shaw站起身走到Finch身边，她周身那层坚硬的藩篱柔软下来：
“也许？我只是想……也许呢？”
这几天来Shaw从来都在忙碌中，Finch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好好睡过觉。John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又给她带来了什么样的奢望，Finch怎能不明白呢？可是它只有一点儿，那么金贵，所以连说出来都舍不得。他纵容地看着她：
“他们两个都擅长制造惊喜，不是吗？”
Shaw的眼睛里有了些笑意，想到了某个人的那些惊骇世俗的“惊喜”，于是柔软的藩篱上都开出花儿来。她将手插进口袋，又拿出来，二轴让她无法表达此时复杂的情感，所以只是说：
“我走了，时刻联系我。”
Finch抿嘴微笑，他的目光飘向那个又陷入沉默的人，说：
“至少把他松开，我恳求你，Ms.Shaw.”
在Shaw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松绑的Reese都依然背对着Finch坐在那里，捂着自己的手腕。Finch 想他是感到疼痛了吗？但是他没问。两个人一起看着天空，谁也不说话。
夕阳终于全部燃烧起来，落霞从天上铺陈开，流云飞进尽头的金光里，那些高楼变成黑暗的轮廓，可所有的玻璃窗上又仿佛都燃着火光，整个纽约都浸在这条充斥着油彩般浓烈颜色的温暖河流里。
Finch在这一年里经常会坐在这里看黄昏，一直到最后一点暮色落尽。
但是它从没像今天这样美过。
“John？”
Finch首先开口了，他像是自言自语般地，不等对方回答就说下去：
“这里的黄昏很美，我也是今天才发现。”
他的喉咙很不舒服，已经不能说太多的话了。他无奈地看着那个人坐在冰冷的地砖上自己和自己赌气。John的膝盖旁有一盆半死不活的花毛茛，因为这几天寒冷的阴雨天气，此时花苞都低垂下去，被晚风吹拂着，来回摇晃。
怎么看都可怜极了。
Finch等了一会儿，终于不忍地召唤道：
“John，到这儿来。”
这声音简直像是致命的诱惑，让Reese想立刻走过去。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Finch，尤其在他还记得John Reese苏醒的事情。如果说之前他还笃定认为自己是机器，那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他明白自己是John Reese，但是脑子里那个该死的开关将完整的自己关了起来，他现在只是个残缺品。
他还记得完整的自己在短暂的十分钟之内做的一切，那时候满溢在胸中的担忧，疼痛，狂喜和爱，还有完整的，死亡前的记忆，意识。而现在那感觉还薄弱地留存着，让他感到如此自惭形秽。
“哗啦”一声玻璃杯落地的声响，Reese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到那个始作俑者露出歉意表情：
“抱歉，我没有拿稳。”
Reese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面对了Finch，他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而此时，Finch苍白干裂的嘴唇和伤口糟糕的脖颈，让他无法再装作若无其事的回过身去。
“到我这儿来，John，我很冷。”
夕阳到了最深红的一抹颜色上，Finch周身都是深蓝的暮色，只有侧脸是光。Reese终于是动摇了，他缓慢僵硬地起身，受伤的肩膀让他平衡感稍弱，走得踉跄。
他俯视着Finch，蹲下身来，顺从地跪坐在了Finch膝边，如同一个虔诚的朝圣者。Finch的手放在他的鬓边：
“这不是你的错，John.”
“我不能控制自己去拒绝指令，但是我像你说的那样思考了，Finch。”
他仰起脸：
“我有过自己的想法。”
“我听到了，你尝试绕过这个结果，你试过谈判，试过拒绝，我很高兴。”
Reese低下头去，他知道Finch会这样说，他从来都相信自己：
“但我还是做了。”
“我还活着，所以，不，你只是需要想明白。”
Finch还有很多话要说，他专注地看着对方，想要把那些话传达给他——我知道你很迷茫，你觉得我在乎的是刚刚的那个John，是的，我非常在乎，那是我的John。但是你只是失去了一部分意识，你和那个John是共通的，我从未把你和他区分成两个不同的人，永远不会。而如果现在你觉得区分开对你有帮助，那么请不要把我的情感全都推给另一个John，我在乎你和他一样多。
无论任何时候，当你陷入自我认知的迷茫里，都请想起我，我始终视你为唯一。
可Finch实在太累了，退烧药开始生效，使他昏昏欲睡。他最终只像抚摸Bear一样轻轻地揉着Reese的后颈，对方的发尾在他指尖扫来扫去。他允许Reese俯身枕在自己膝上，而自己在昏沉间喃喃说道：
“没事，有我呢……”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