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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I/RF】莫比乌斯之心 03

*机器人Reese设定,513之后,胡诌一通。

01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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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地铁站里没有白天和夜晚,灯一直亮着,Finch一直坐在电脑前。

   五个电脑屏幕播放着同一个视频,黑白的画面上穿风衣的高大男人端着枪从马路对面走过来,脸是一片干扰的乱码,看不清五官。这段视频只有简短的40秒,然后男人利落得开枪射击,视频便成了黑屏。

   黑屏又亮,视频回到40秒前,循环播放。

   Finch盯着屏幕那个身影,视频播放了成千上万遍后,对方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刻在他脑海里。他看了一整晚,仍然没有关闭它。从最初得知这件事的悲恸、狂喜、震惊、疑虑等复杂情绪中平复过来后,他倒是并没有对着这一小段视频多么黯然神伤,只是每次将手指放在关闭窗口的按键上时,都没能按下去。尽管视频上的人因为某种未知原因看不清面容,他还是会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去看这个身影。

   想到自己关闭视频,那个身影忽然再次消失,Finch就被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慌淹没。

   身后模糊传来一串低声咒骂,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Shaw。昨天见到John的时候,Shaw便犹豫着垂下了枪口,刚开口问出一个单词,对方就毫不留情地射来一梭子子弹,幸好她穿了防弹衣,然而依然是好几处软组织挫伤,在Ms.Groves留下的房间休息这一晚,一翻身就疼得骂人。

   被冲锋枪击中几发子弹当然是很不好受,Finch不由得想起彼时John去帮助作为号码的Shaw,也是同样的遭遇,然后特工先生赖在图书馆痛得一个晚上没睡,不停地低声说话,最后连Bear都不耐烦了。

  “人家需要转移注意力啊,Finch,呼吸都疼得厉害。”

   他那时是这样说的。

   Finch想他对自己抱怨疼痛时那双佯作委屈的绿眼睛,微微地笑了。鬼使神差地,他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屏幕上那个身影,光滑坚硬的液晶屏幕在指尖下泛起一圈微小的涟漪,像是两个世界之间隔着透明的海。

   当Shaw带着一脸生人勿近的糟糕表情坐到沙发上时,Finch才感到自己的颈椎和腰都痛极了。Shaw可以称得上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视频,发出低沉拖长的一声感叹,像是条吐不出火的龙:

  “你不要告诉我,你看了这个视频——”

   她用一种半残疾的姿势举起胳膊,看了手表:

   “十五个小时。”

   Finch惊讶地转过身子,肩颈发出几声闷涩的响声,痛得他咬了咬牙:

   “已经中午了吗?非常抱歉Ms.Shaw,我只为你准备了早餐,恐怕已经凉了,我可以……哦,好吧。”

   他无奈地看到对方已经鼓着腮帮子看他了。

    Finch再次犹豫了片刻,最后将视频点了暂停。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腰间猛烈的疼痛让他发出一声闷哼,扶着了桌子站了一会儿,紧闭眼睛将疼痛忍过去。

    一年前的枪击伤及了肾脏,因为没有及时治疗而造成积液渗透感染,留下腰痛的后遗症。

    Shaw嚼着三明治将这样的Finch看在眼里,转而将目光投到视频上,说:

   “我这就去找他。给了老娘一梭子,想跑可没那么容易。”

   Finch因为痛极而绷紧的嘴角放松下来,他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对Shaw露出一个苦笑:

  “恕我十分好奇你想要如何处置Mr.Reese。”

  “狠狠揍他一顿,当然还要没收他那把Vector。”

   看着Shaw眼神里露出的跃跃欲试,Finch不用想也知道后半句才是她的重点。他啜饮着咖啡,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情。John在攻击了Shaw后本来是冲着Mr.Roberts去的,但却忽然改变主意径直跑回去开车跑了。

   很显然,他听从某个人的命令。

    想到那个控制了John的背后主谋极大可能就是德西玛,Finch就感到一股愤怒,是的,他再一次感到一股无法控制的愤怒正要主宰他的理智。

   披上大衣的Shaw从沉默的Finch身边走过,他并没有制止她,只是转动身子追着她的背影说道:

  “如果你想出去转转,我并不阻拦。但是,关于寻找John这件事,你已经不必非要去做了。”

   他迎着Shaw回过头询问的目光,走到电脑前按下一个按键。霎时间屏幕布满了各种带着John.Reese照片的通缉令和犯罪记录:

  “事实上,我公开了一部分Mr.Reese的‘光辉历史’,现在恐怕整个纽约的警察和黑帮都在找他,以及——”

    他再次操作键盘,屏幕又出现了几张来自世界各地银行的交易记录:

   “我启动了几个其他身份的资产,将这些钱汇给了非常多的黑帮头目和零散在各个部门的……你知道,肯收钱的相关官员,所以,无论哪一方得到他,都会把他交给我。”

    Shaw简直有点儿难以置信,她想了一会儿,才能抓住一点儿自己的情感疑问:

   “我以为你会想找到John谈谈,而不是这种……不太像你作风的方式来处理。”

  “我认为是你告诉我Mr.Reese看上去不太对劲。”

   Shaw挠了挠头:

 “是的,我这么觉得,但是我以为你会更相信他,毕竟你俩一直挺合拍的。”

   这句话让finch停顿了半晌,然后他说:

 “我信任John,任何时候。正因如此我可以确定,他现在不对劲。”

   那个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为德西玛工作,更不会为他们杀人。在之前那枯坐的十五个小时,他在一年来第一次主动和机器说话,根据她的调查,德西玛不知用什么方法屏蔽了John的面部信息,摄像头无法识别。这绝不是机器方面的代码漏洞,而是John的面部有问题,可是按道理,人类的面部是无法做到屏蔽摄像录入的。

   但是机器依然更新了自己的搜索系统,从而可以检测到John这个异常体的视频记录,他在这几个月内杀死了许多人,无辜的人。

   Shaw将双手插进口袋,耸了耸肩:

 “OK,但愿你选的犯罪记录能让那些人提高警惕,毕竟现在的膝盖侠可不瞄准膝盖了,任何靠近他的人都可能会死。”

   Finch抬起眼帘,他的眼睛在镜片后面是更深暗的蓝,他说:

   “我不在乎。”

    这一眼让Shaw愣住了,仿佛时光倒流回了那个Finch独坐在Grace家门口的夜晚,他的面容在昏暗路灯下不甚清晰,说“kill them all”。只是那时还只是个假设,如今那份黑暗已经沉淀进了他的眼睛里。她听见自己说:

   “God,Harold,你疯了?”

    Finch没有说话,将半杯冷了的咖啡倒进水槽里。

    他看着那被咖啡渍出一圈棕色边沿的空杯子,看了很久,久到Shaw已经出门了。他叹了口气:

  “也许我早就疯了。”

 

   那该死的警车声响起来的时候,John扯掉路边便携充电站的电线,往僻静无人的小巷走去。耳中一片静默,他的电量已经不够支持耳朵中的通讯联络功能,现在他的电量岌岌可危,跳动愈来愈慢的心脏说明身体即将因为电量过低进入休眠状态。

   这一切都是从三天前那个该死的任务开始的。

   John无法明白那天哪里出了问题,Joe在他已经占据优势时忽然要他撤离,而随之而来追踪他的势力也让他变得行动困难,他的通缉令遍布网络,连一间旅馆都找不到。Joe和他失去了联系,总部到现在都没有人来接应他。

   最糟糕的是,John得不到任何指令,他一旦试图联系总部,就会被追踪到。

   他踉跄着穿过小巷,眼前的巷口变成模糊的暗影。天开始下雨,秋末的冷雨浇在他身上,他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他们告诉他自己不会感到寒冷,可是身体却会被低温损坏,所以他需要有足够的电调节温度。

   他必须快些找到电源,马上他就会耗尽电量,身体停止一切机能,变成一具尸体。如果断电时间过长,他会因为死亡状态带来的损伤而无法醒来。

   巷子仿佛永远没有尽头,John倚着墙休息了片刻,一阵电话铃声忽然想起,在这半夜里显得极其诡异。他偏过头,不远处有一个破旧的公共电话镶在墙上,如果不是此时它正锲而不舍地拼命叫唤,会让人以为那是个废弃的摆设。

   John盯着它,直到它不再响铃。而安静了不到五秒,它又响起来,仿佛这是一通专属John的电话一样。

   没准就是呢?John想,也许是总部联系了他。他艰难地走过去,拿起了话筒——

   “Can you hear me,John?”

   电话里是一个女人娇媚婉转的声音,并不属于John认识的任一个。他冷冷问道:

   “你是谁?”

   “哦,听见你的声音真好,亲爱的。虽然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不过我是你的朋友。”

   “我没有朋友。”

   “这未免言之过早,总之,请等待一下。”

   John想问等待什么,他无法在失去指令后去判断这个是不是总部的人,他不具备自我判断的情感。话筒那边变得安静下来,他等了会儿,忽然感到一股本能的不安,就在此时,电话里又想起女人的声音:

   “好了,他们来了。”

    一阵强烈的电流从John的后颈注入,它瞬间破坏了John本身的电力循环系统,很快地,他失去了意识。

   Fusco一脸疑惑的看了看脚下的Reese,又看了看手中的电击枪,转头对身后的Shaw说:

  “是我的错觉吗?我好像看到他像我儿子的电子狗一样直冒火星。”

   Finch接到Fusco的电话后赶到那个安全屋。

   撒玛利亚人死去后,他们重启了一批新的安全屋,一切回到了正常的轨道,就像当初在图书馆时一样,除了缺少的人。

   Finch的注意力从进屋后就被沙发上昏迷的人全部占据了。太久了,他真的是太久没有见到他了,在看到这面容的一刻,他才发觉自己对这个人的思念是多么的深切。半晌,他才想起来问:

   “他怎么了?”

   Fusco心虚的舔了舔嘴唇:

  “事先声明,我只是想放倒他,但是他未免晕太长时间了。”

   Shaw蹲在沙发前检查着Reese,这时一脸匪夷所思地收起听诊器站起来:

  “这太奇怪了,他的器官听上去非常不对劲,换句话说,”

   她抬头看着Finch,眼中充满了迷茫:

   “他不太像人。”

   屋中陷入一片寂静,好一会儿,Finch的声音才响起来:

   “我恐怕无法理解你的意思,Ms.Shaw。”

   “他的身体里充满了各种声音,但是相信我,不是人类器官的声音。尤其是他的心脏,Finch,我可以肯定,他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心脏。”

    Finch看了看Reese,他发觉自己被某些可怕的想法所击倒,无法站立。于是他坐到了沙发上,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

 “我不能理解你的意思。”

   Fusco走过去弯着腰观察Reese的脸:

  “什么? 所以神奇小子现在是什么状况?弗兰肯斯坦吗?”

    Finch和Shaw都没说话,此时此刻,他们完全不觉得这个笑话好笑,也许,它并不是个笑话。直到Fusco忽然惊声道:

   “喂喂,各位,他醒了。”

    John是被自己身体里胡乱流窜的电流唤醒的。耳朵里干扰的杂音消退后,他最先听到的是一个人的喊声,然后他看到三天前导致他现在这个状况的任务相关敌人就站在他面前。他下意识想要站起来,这才发现他动不了。

   那时的电流对撞又消耗了电量,他马上就要断电了,这是他身体最后的紧急备用电,只够支持他思考和说话。他必须节省电量。

    一个矮个子的西装男人出现在John视线里,对方一瘸一拐地走到他身边,艰难蹲下身,自始至终注视着他。John看着那双在眼镜后面的蓝眼睛,男人那饱含泪水与情感的眼睛是无比的……

    温柔。John想,他用了一个自己从来没用过的词。

   “Mr.Reese,这是我们从未敢奢求的重逢,不是吗?”

     John听到对方用颤抖的声音这样说道。他的声音让John感到一种不同的感觉,就像是充电时那种充盈。他试图把对方的面容放在脑海中仔细搜寻,他不该有感觉,甚至能够用感觉来对比,他非常疑惑,为什么他能够想到充电时呢?

     一只手在他出神时触碰了他,是这个男人的手。他讨厌人类的触碰,但对这个人John并不觉得抗拒。那只手轻轻抚摸了他的眼睛,John感知到了对方手上的皮肤,和……温度?

   “你的眼睛,Mr.Reese,God……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John一言不发地看着男人。他已经可以确定这些人是John.Reese的朋友,而这个男人也许是他的爱人。但是当务之急,他需要充电,这个时候“不能被发现身份”的指令要为自己的安危让路。

    Finch无法说明自己现在的感觉,他的心痛和愤怒。John的这只蓝眼睛刺痛了Finch,他们伤害了他,折磨了他,甚至夺走了他的一部分。

    他的挚友知己,他的John。

   “请……”

   一直沉默的Reese突然开口,Finch猛地抬起头:

   “什么?”

   “……给我电源,那个,给我。”

   所有人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那是冰箱后面的电线,因为很久不用,冰箱并没有通电,它的电线还没有拆开,一团放在那。

     Shaw忽然走上前来掀开了Reese的衬衫快速寻找着。Finch怔愣地盯着她的动作,喃喃自语:

  “不……”

    Fusco走过去把电线拿过来:

   “这真是太疯狂了,就算是对我们来说也是。”

    Shaw终于找到了对方腰侧那个纱布贴着的地方。她小心翼翼地揭开,一道带着黏浊鲜血的半圆形伤口露出来,她用自己贴身的匕首挑开它,然后倒吸了一口气。

    Shaw回过头来,一向冷漠的脸上松动了,带着悲伤看向Finch。而Finch盯着那个嵌在血肉中的充电插口,他浑身都颤抖起来,喘着气,终于还是流泪了。他竭尽全力将这快要压垮他的悲苦咽下去,微笑着轻声说:

   “没事了,John,我们充电。”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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