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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关衍生/超久】盛如永夏(九)

*马超×久久(来双久)  出自《铁血青春》 、《生活秀》

*仅为双关衍生的水仙作品,谨慎阅读。

盛如永夏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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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双久最近有一个秘密,或者说一件必须去做的事。

他把美沙酮的小药片放在掌心,数了数,拿出三粒,剩下的丢进了厕所的马桶里。来双扬站在一旁,她手里捧着两个小袋子,那里面的东西是来双久一切噩梦的源头。她很犹豫:

“久久,这个以后不好买了。万一......”

她手里的袋子被飞快的拿走了。来双久毫不犹豫的把它们洒进了马桶中:

“我知道,高叔没了的事情让他们那一拨的进货路子被抓住堵死了。这事儿是马超做的,他差点没命。”

他看着那白色的一汪水,将冲水阀门往下一掰,哗啦一声冲了下去。他的声音在水声中变得有点儿模糊:

“我不和这东西牵扯。”

来双扬看着自己弟弟笃定的眼睛,她担心极了。对于自己的弟弟,她一直就是溺爱的,溺爱到没有原则。只要久久愿意,她什么都可以纵容。马超和她谈过这件事,说她不能这样做,久久的复吸率这么高,和她有很大的关系。

“久久很敏感,所以他情绪不稳定的时候就会有那个念头,如果你再默许,那他就真的又落下去了。”

马超如是说。

对于来双久这样的年轻人为什么会堕落到那个圈子里,马超很明白。长期的精神世界与现实环境的脱轨,内心的理想化和外在的无能为力使这些人极度脆弱和情绪化,所以一旦被不安好心的人诱导,他们就会走进危险的深渊中。

而如今,来双久和马超在一起了。这是个好事,也不是好事。恋爱时容易患得患失的事,再完美再勇敢的爱也没法避免。久久很爱马超,这一点更加让他重新回到了情绪的波动线上。

这一点,来双久也很明白,他是多么聪明的人。

所以他要做一件有点儿决绝的事情。

小阁楼里多了许多绿色,除了荔枝苗,马超又搬来了两盆栀子,浓绿青白,馥郁满屋。九妹给来双久拿来电热棒和一桶矿泉水。她忧心忡忡:

“久久,光吃泡面怎么行,后厨有个小煤气炉,你可以煮点粥和小馄饨。”

来双久早在之前就断然拒绝了煤气炉。可他的屋子里没有电源,所以电热棒的插销是从门缝拉出去接电源的。这一点反而让他很满意。来双扬搬了一箱泡面,她细心地在里面放上榨菜、午餐肉和香肠。来双久走过去打开箱子翻了翻,将所有肉罐头都捡了出来。来双扬哎了一声想要阻拦,来双扬抬头看着她,沉默地敲了敲罐头顶上的铁盒拉环。

罐头的拉环打开,就掀起了一片锋利的铁皮盖。

久久手腕上的疤痕随着动作在来双扬眼前晃,她恍然大悟,飞快抱起所有罐头,仿佛抢走的是能夺去弟弟生命的东西。

她们做完一切,来双久当着她们的面,把阁楼通往小看台的门锁了,又把屋里一切锋利的东西都收集到一起,连着钥匙交给了来双扬。他在屋里检查了两圈,走到吉他旁,用手拨了拨琴弦,一、二弦的声音极清脆。来双久摸了摸那细得割手的钢弦,然后把吉他交给了九妹。

九妹的大眼睛里汪着泪水,她眼巴巴地看着他,声音打着颤:

“久久,我有点儿害怕......”

来双久对她微笑,柔声说:

“别怕,一周以后就都好了。”

她不知道一周后会是什么样子,只是这样温和坦然的久久让她有点儿想哭。九妹没什么文化,但她懂什么是爱,所以她明白久久这样做为了什么。一直以来,马警官和久久在一起的事情,九妹都是十分为久久高兴的,但是这件事让她心里不爽快。

“你就是为了马......”

“对。”

久久打断她。提到那个人的时候,他的目光就像是杏仁甜奶上荡起的最柔软的光晕,他说:

“我就是为了他。”

这是他少有的坚定,非常坚定,像即将出发的朝圣者。来双扬喜欢这样的弟弟,纵然宠爱,她也觉得此时的来双久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她想起父亲和哥哥,在心里说:看吧,来家从此有了男人。

门是来双扬亲自锁上的。她转身,把钥匙装进自己贴身的口袋里。她转头拉着九妹下楼,说:

“不许跟马警官说,知道吗?”

来双久要给自己进行强制戒断,这个词儿是他新学的。之前马超教他电脑,马超说那叫网上冲浪。这是个新潮的东西,来双久从前跟人去过两次电脑室,可是他不会玩。

马超忙,没时间总陪来双久去网吧。来双久和大学生们聊天的时候,他们说大学城的电脑室会有老师上课,教电脑。所以来双久就去学,然后在网络上看到了这个词。上面说这个方法在国外是有用的,所以他很想试试。

他需要完全隔离自己,在前两天减少服用美沙酮,三天后完全停止任何戒断药物。只要坚持住这一周,他就可以告别那些缠着他的阴霾。

来双扬总是觉得那样的话来双久会死。这不是她的臆想,是久久确实那么做过,并且他也时刻这样威胁着自己的姐姐。但是现在他不会了。

来双久觉得自己可以,至少他在最难忍受的时候,也不会去死。他从没有这么想要活过,所以小心翼翼地检查屋子里所有会在他失去理智时伤害自己的东西。来双久从不怕死,但他怕再也见不到那么好的马超了。

他已经和来双扬说好了,这一周酒馆关门,他在楼上怎么折腾都没人知道。马超那里他昨天已经打了招呼,说是老家有些急事,他陪同父亲回去几天。

听来这里吃饭的彭子和蓝蔓说,最近局里有个很忙的大案子。所以马超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想来双久的事情,况且还有他姐姐帮忙。

马超不需要知道这样的事。

 

马超来久久酒馆吃饭的习惯不会因为来双久不在而改变。可是好几天了,酒馆都不做生意。马超连着吃了几顿的鸭颈藕片配白饭,终于忍不住了:

“双扬姐,我再这么吃,对鸭子都不公平了。”

来双扬笑了笑,拿赶蝇子的尼龙拂尘抽他:

“少耍嘴,你还吃得少吗?”

她招呼九妹,让她去对面小炒铺子给马超要两个时鲜小菜。马超拦下了,蹭饭也没有蹭到买饭的地步,说自己要去后街新开的一家铺子吃个热锅子。

“大热天的吃那个做什么?”

来双扬说着,也不再让。她巴不得马超快些走,今天是第五天,久久挨不住了,在阁楼上发疯。马超是做什么的?他的眼睛耳朵都厉害着呢,稍有马虎就能让他察觉出来。

“是啊,大热天的。”

马超边说边往前走去。来双扬暗自松了口气,可是很快,马超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

“双扬姐,你们这装修,怎么晚上凉快反而歇工了?”

关于酒馆,来双扬的说辞是趁着久久不在,准备装修一下。但是马超现在看去,窗户的竹帘都放下来,酒馆里漆黑一片,没有点灯。

“哦,其实也没什么装的,就刷刷油,早完事儿了。这不有味道嘛,所以放着几天。”

“散味道?”

马超点点头,笑了一声。他看了看来双扬,又看着酒馆紧闭的门窗,对于这个“散味道”没发表意见,转身向通往后街的巷子拐去。

早就躲到后面去的九妹这时候冒出来,和来双扬一起望着马超的背影,咂舌道:

“平时不觉得,马警官这么问话,眼睛像钩子似的,我都不敢看。”

马超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来双久走的第六天下午,他在几次打不通对方电话以后,出门往吉庆街走。

连续加班了一个多月,马超今天终于有了半天的轮休假。从小区出来,他本来顺着街往西走,但是想了想,又转身往那个能看见久久阁楼的斜坡走去。这么走绕远,但是马超就突然想要走这条路。

远远地,他就看见久久阁楼那个紧闭的铁门和小窗子。马超越走越近,忽然,他有了一个发现——窗边有一点儿绿色。

他送给来双久那两盆栀子还摆在屋子里。栀子很茂盛,马超怕久久养死了花儿心里又乱想,故意买的大植株。那花儿很高,像两丛小灌木,所以透过窗子也看得见。

他更觉得不对了。

久久很爱那花儿,如果他出门这么久,来双扬不可能把花儿锁在有油漆味儿的房子里。油漆的事情,他就觉得来双扬在说慌,这样看来,就更蹊跷了。

马超有个预感,久久并没有回老家,他们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这么想着,马超就在光天化日下再次爬上了阁楼的栏杆,像他那晚受伤时一样。但不同的是,这次被门口晒被的老太嚷了一嗓子:

“做么事呐?!!”

马超吓了一跳,他连忙掏出证件摇了摇:

“阿婆啊,我办公事。”

老太眼神好,看见了后摆摆手,接着晒自己的被去了。

靠近阁楼,马超就听见了里面的动静,那是久久的声音,他听得出来,又不确定。

那种似哭非哭的嘶嚎简直不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更不要说是他认识的那个久久发出的。马超站在门外听,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声音很小,马超能判断出对方正死命咬着被子,掩盖着自己的声音。他急得想砸门,但是又忍住了,久久那天晚上揪着小金看向自己的泪眼再次出现在马超眼前。

马超明白了,久久在用最简单的方式刮掉自己身上沾着的脏污,就算是刮掉一层皮肉也无妨,他想要干干净净地站在自己面前。

这就是吉庆街的久久,他是如此骄傲。

马超轻轻坐下来,靠着阁楼的铁门。门是温热的,这个温度来自于汉口的酷暑。他陪着久久,也不说话,就坐着。久久不想让他看,对于这样的欺骗,马超生气,但只生气一会儿。他已经来了,所以他能陪着久久度过这段时间,假装自己不知道,如果这是久久想要的。

楼下的老太收了被子,开始摘菜。

今天有一点儿风,所以不太热。可能也热,因为现在正是三伏最烈的时候,但马超不觉得。这个城市接纳了他,他们彼此都不再陌生了,连温度和风都愿意欢迎他。

久久的那一阵难受过去了,马超听见他从床上起来的声音,他的步子听起来是虚软的,几步就踉跄着摔倒了,然后过了很久,才有包装袋撕开的声音。

马超这才发现各家都到了晚饭的时间,楼下老太一家坐在门口吃饭,对方看到他,招呼着,意思让他下来到她桌前吃饭。

马超做了个谢谢的手势,他站起来,正准备在人家吃饭的时候表演个赤手爬楼,就听见门里忽然“哗啦”一声碎响。

 

来双扬刚把鸭颈摊摆好,就听见九妹从阁楼上跑下来,一脸惊慌:

“姐!久久好像打碎了什么东西!”

那屋子哪里还有能打碎的东西啊。来双扬顾不得多说就往屋里走,但有人比她更快一步,马超不知从什么地方跑过来,三步并做两步往阁楼上冲。来双扬在他身后喊:

“钥匙钥匙!”

她的手有点儿抖,马超一把抢过来,他一边开门一边扬声和里面的久久说:

“久久,我来了啊,什么事儿都没有,我在这儿呢。”

那个钥匙怎么都打不开锁。

来双久给的钥匙是错的,他怕来双扬心软,根本没把钥匙给她。

马超扔下钥匙,抬腿一脚一脚地往门上踹,那声音大得让人心慌。可是屋里很安静,久久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那扇门异常坚固,九妹去找开锁的师傅,马超拍着门,他说:

“久久,我们都走到这里了,你现在要去哪儿啊......”

门里寂静无声。

tbc

*即将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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