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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惜一行书

何惜一行书

 

【双关\年下】寻光

* 年轻的双关请自行脑补邰林&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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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楼道很静,脚步声从拐角转过来,踩亮了一盏又一盏感应灯。

手套重新戴回手上,那层布质纤维隔绝了指纹,同时隔绝了关宏宇触碰这个世界的空气和温度。他站在家门口,钥匙停顿在锁孔前,像是一只站立于囚笼前的野兽,桎梏让他却步,可外面世界的怀疑审视又让他渴求着它的庇护。

他仿佛站了很久,久到所有灯光全然灭了。有道视线也跟着长久地注视着他,那视线穿过摄像头冰冷的玻璃透镜,竟然也让关宏宇感到了一丝细致端详的意味。

他知道这目光属于谁。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关宏宇闭了闭眼,钥匙才插进门锁,咔嚓一声,门已经被人从里面打开了。关宏峰将门敞出仅容一人进入的空隙,他探着半张脸,眼神还未聚焦在关宏宇的脸上,便被他身后的黑暗吸引了注意力。

关宏宇看到他哥,就条件反射地跺了下脚。

灯光应声而亮,关宏峰喉结动了动,闪烁的目光沉下来,看了关宏宇一眼:

“杵这儿做什么,快进来。”

他说完,便转身往客厅走去。关宏宇默默进了门,将钥匙挂在鞋柜上方的挂钩上。他一边脱下围巾和大衣,一边借着举手挂衣服,透过手臂与衣架的空隙偷眼观察他哥。

早前出门的时候,两个人又吵架了。

又。关宏宇咀嚼了一下这个字,觉得有点儿无力和懊恼。争吵的时候,他总有过于满溢的愤怒和口不择言,那些话外面缠裹着密密麻麻的利刺,非要人仔细剥开,才能看到藏在其中的不过是些软弱幼稚的情绪。可谁愿意去用血肉剥那些硬刺呢?

他哥是愿意的。

但这却并不能让两人的关系变得融洽。因为关宏峰不说,他从不说。关宏宇能看得出他哥听懂了他的情绪,听懂了他歇斯底里地控诉后面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可他哥将所有都沉默收下,只用眼神和只字片语来答对他。

自己像是只疯狂了的猫,拿着带尖的爪子去索要自己渴望的慰藉,可关宏峰只掩了那些血痕,却不肯摸一摸他的脊背。

想到这儿,关宏宇又委屈了。

关宏峰仰面倚在沙发上,微微阖着眼,不知是在生气还是没睡醒。落地灯的橘光从一旁穿过他的眼帘,那睫毛看起来软而朦胧,简直像是冷硬的石头上落了一簇蒲公英的绒絮。可爱而不搭配,让人想要去轻轻吹一下。

站在玄关踟蹰了一会儿,关宏宇向他哥走去。他越走越心虚,趿拉着拖鞋抬不起脚,一路蹭着地板,眼神瞄着他哥来回乱转。虚到极点,他就有点臊,然后便又自己恼羞成怒了。

你个怂货,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关宏宇虚张声势地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几步走到关宏峰面前,梗着脖子:

“那个,”

他说了半句,一时没想好说什么能显得特别硬气。就听关宏峰开口了:

“吃饭了吗?”

这句话让关宏宇把想要说的什么都忘了,他小声回答:

“没……没吃呢。”

抓住这句话的台阶,他顺着话茬赶紧往下溜,搓了搓手,又成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只手扶在沙发椅背上,弯腰凑近关宏峰,说话飞快:

“哎,哥,我跟你说啊,今晚六安街边儿上有人械斗,你猜怎么着?我和周巡小汪正好路过,这帮孙子杀红了眼,他妈差点儿砍小汪身上,直接就给都控制了。嘿,你说这得多衰的点子……”

“你出去买早点吃吧。”

这是冷战的意思了。关宏宇正说得眉飞色舞,猝不及防地被这话碰了一杠子,生动的表情便迅速冷淡下去。好不容易自我建设好的心理情绪又有点趋于崩塌,他缓缓立起身来,舌头顶了顶后槽牙,垂眼去看关宏峰,关宏峰面无表情的闭着眼假寐。

不生气不生气,气死我来谁如意。

他抬头去看窗外,吐出一口浊气,扭了扭嘎嘣作响的脖颈。天蒙蒙有些亮意了,透着深蓝色的灰蒙。

忽然,他停住了。

关宏宇慢慢将偏着的头摆正,眼神定在窗帘的一角慢慢到往上看,最后落在滑轨上,眉角微不可见的挑了挑。

勾着窗帘的卡子被扯脱落了几个,窗帘便垂下来一角,使得它无法完全拉上,露着一道一掌宽的缝隙,这才让关宏宇能看到外面的天色。这让他蓦地觉出了些不对劲来,目光在屋中逡巡了一圈。没什么不同的,屋中十分安静,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太安静了。

关宏宇突然回过身去,将审视的目光落在了鱼缸上。老虎在静水中缓缓游弋,关宏宇看了会儿,终于发现了端倪——日夜嗡鸣的加氧泵停止运作了,连电源显示灯都灭了,显然不是关宏峰关闭的,他从不关电源。只有断电的情况下,它才需要人为重新启动。

家里停过电。

他将视线转回来,茶几旁的垃圾桶里有玻璃杯的碎片,他从这些细枝末节中勾画出了停电时关宏峰的狼狈与恐惧。

关宏宇的气息长久地停留在自己身边,关宏峰从这份沉默之中感受到了弟弟些许的异样,他强打精神睁开眼睛,抬头端详着弟弟的神情,问:

“怎么了?”

关宏宇这才幡然发觉,这双看向自己的眼睛带着多么深的疲惫和虚弱,紧皱的眉头将眼皮压出了一道黯然的褶皱。原来他愁肠百结的满肚子心思,暗自对他哥的种种揣度,都不过是小孩子的脾气罢了。

他哥多累啊,哪有心力来在乎这些鸡毛蒜皮。

“没怎么,哥,”

他垂下眼帘,眸子中总是燃烧着的执拗不羁变作带着点儿笨拙的温柔:

“你也没吃吧,我在家做点儿。”

关宏峰点了点头,没说话。他的太阳穴抽痛,黑暗恐惧症遗留下来的麻痹和心悸让他只想安静地坐一会儿。他不想让关宏宇看出自己发过病,他的弟弟太过感性,任何事情都会影响关宏宇的情绪。

尽管竭力粉饰太平,可是手上微不可见地颤抖却无法控制,他正想将手插进睡衣口袋,却徒然被一只手轻轻握住了,冰冷痉挛的手指落在温暖的手掌里,那只手上覆着一层棉软的布料,拢着他僵硬的手,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关宏峰注视着那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半晌,叹了口气,反手握住了它,捏了捏:

“没事儿,停电时间不长。”

反倒是要人家来安慰我了。关宏宇在心里别扭地想,他喉咙中升起一股没来由的苦涩,和从小到大很多次面对哥哥的时候都会涌起的苦涩一样。他缓慢的蹲下身去,将眉目抵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上,沉默些许,轻声说:

“哥,对不起,我总和你吵。”

这样的坦然表露,他的弟弟总是做得比自己好。关宏峰再一次的有些羞赧尴尬,不知如何接下去,只好揉了揉弟弟近在迟尺的脑袋。

疯猫收起他的指甲,露出脊背,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温柔触摸。

 

这栋房子里的早餐好像并不会因为它的制作者更换而变得不同。

关宏峰坐在桌旁吃着亘古不变的面包片,关宏宇坐在对面一边喝牛奶,一边和他哥汇报情况:

“昨晚上刑警队把你说的那几个地儿的歌厅排查了一大半,都对不上。哎你说,为什么就非得是歌厅呢?酒吧发廊洗脚城,都有作案条件,这凶手非就死心眼儿了还。”

“这说明凶手对歌厅这一既定场所有特殊的心理诉求,弄清楚规律,我们就能推断出他的杀人动机了,”

关宏宇烤的面包时间有些久,中间有些焦糊,关宏峰将那点儿掰了下来,一抬头正撞上关宏宇巴巴儿看着他的目光,只好将它塞进嘴里,接着说道:

“这么说,昨晚上也没什么进展?”

“如果小汪险些让人开瓢儿不算进展的话,那没了。”

说到这个,关宏峰脑海里忽然回忆起了些久远的画面,他撩起眼皮看了关宏宇一眼:

“你没动手吧?”

“我哪能啊?那我要动起手来,武功了得一个打十个,不就露馅儿了吗?我就搁旁边儿给周巡他们加油呐喊来着,装怂呗!”

他哥在对面儿嚼着面包,冷漠地看着他。关宏宇忙笑嘻嘻的改口:

“没没没,装沉稳,沉稳。”

关宏峰嗤笑了一声,瞪了他一眼。许是这一眼太轻太慢,眉眼间的笑意又没褪去,关宏宇就觉得那眼睑一落,直落在了他的心上。

他想起来,大概是十年,或者是更久远的时光以前,他刚刚被武警学校开除,没有了那些条条框框的拘束,整个人像是莽撞狂放的野风,在深夜的街头肆意挥霍着青春。

那时候他穿戴着印花衬衫和墨镜,腰上别着BP机,时刻等待着姑娘的传呼。他和好哥们儿勾肩搭背招摇过市,头发剪短了用发胶抓成时髦的发型。他竭力地将自己与哥哥最大限度的区分开来。有时候他们半夜在迪厅外面的露天卡座喝啤酒,能看见关宏峰和同事从街边巡逻路过。他哥骑着自行车,手上抓着长筒手电,一身绿色的警服显得规整妥帖。关宏宇远远就看着他哥骑过来,晚风轻轻吹着他哥露在大盖帽外面的头发,对方目不斜视,目光只温柔坚定的落在前方,风都吹不乱。

等到关宏峰骑到了近前,关宏宇却背过身去,只仰头喝啤酒。他的朋友拿筷子杵了他几下:

“哎,宏宇,那你哥吧?”

他权当做没听见,故意大声的说笑,骂脏话。他知道他哥的目光会长久的落在自己身上,那道温柔坚定的,风都吹不乱的目光,会一路洗礼在自己敞开的衬衫领口和耳间闪闪发光的耳钉上。

看我吧,我没有你优秀;没有你聪明;没有你正派。看我吧,我就是这样的人。

直到关宏峰的身影慢慢远了,他才将目光重新落在他哥的背影上,忽然沉默了。他反复的思忖如果关宏峰的同事问起来,他哥会是怎么和别人形容自己的。

也许关宏峰压根儿不会承认那个小混混是自己的弟弟。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可能关宏宇会一直这样想。

那天从下午就开始阴天,到了夜色临近时,远处的天边已经有雷声滚动。关宏宇的哥们儿找了一帮人,连同他一起,说是去前街茬架。关宏宇不爱凑这样的热闹,打群架没意思,两伙儿人磨磨唧唧地凑在一起,互相问候对方亲戚半天,吃了一肚子唾沫,然后哑火散场子,没劲。

可哥们儿说是给充个场面,也没必要硬驳人面子,关宏宇就哼哼哈哈地答应了,懒洋洋拖着根镐把子坠在人堆儿后面滥竽充数。前面骂得热火朝天,他在后面靠着墙昏昏欲睡,矮墙上蹲着一只不知谁家的大胖猫,暮色中也看不清颜色,关宏宇就跟它大眼瞪小眼,互相对着打哈欠。

正逗猫起劲儿,那猫倏地“呜嗷”一声,炸着毛飞了。关宏宇生理眼泪还没眨巴干净,只余光感到人群骚动,没等反应过来,眼前就乒乓鬼叫起来,一把雪亮亮的狗腿刀穿过乱糟糟的胳膊大腿,冲着关宏宇不由分说地砍下来。

“卧槽!”

他给吓了一跳,侧身一躲,反手就将镐把往对方后背上抡了一下子:

“你他妈劈山救母啊?!”

那人挨了一下,本来的无差别攻击这会儿找到了目标,上来就是一通乱砍。关宏宇随便招架了几下,就有心要走。糊弄点小刀破棍儿就差不多了,这军刀往台面上一放,性质就变了。关宏峰的脸在他脑海里闪了过去,他不想惹麻烦。

也不想给他哥现眼。

可是打起群架来,还管谁是谁了。关宏宇越是想走,越是被缠在里边儿。他身手好,就越发的引人注目,等到夜色降临时,他才发现一堆人里已经找不到几个熟脸儿了。

这招金蝉脱壳可用得贼他妈漂亮,关宏宇咬牙切齿地想,到最后老子成那壳了。

本来这群人跟关宏宇也没仇,可是这一架打下来,都让他给揍过,认不认识也都认识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来了,关宏宇身上挂了几处不大不小的彩,对面的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大有今天就拿他解气的架势。

关宏宇有点儿生气了。

他啐了一口,舔了舔嘴角的擦伤,一抬手把手里那镐把子给拽了,又把挂在领口的墨镜摘下来放进口袋,扭了两下脖子,空着两只手哼笑了一声:

“赶紧滚上来。”

话音刚落,街口叮铃铃一阵自行车铃声,一束手电光打了过来,有个人喊道:

“前边儿干嘛呢你们?”

那声音关宏宇一听就知道是谁。他回头去看,关宏峰穿着雨衣,因为来的方向是逆风,所以低头顶着雨,摇摇晃晃地骑着自行车。光影的反射下,他哥那双费力蹬车的腿显得过于纤细。

关宏宇单挑一群人时还混不吝,这会儿忽然慌了,他转回身冲那帮棒槌低声喝道:

“还他丫的愣着干嘛呢?警察来了!”

对方面面相觑,一个人望了望:

“怕什么,就一个,他敢管咱们这么多人?来吧,兄弟,看你身手不错,较量较量?”

较量你大舅。关宏宇正要说话,那边儿关宏峰已经来到了近前,腿往地上一支,亮晃晃的手电挨个照着这群落汤鸡,话一出口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下这么大的雨,不回家都在这儿充什么英雄呢?”

那道光只在关宏宇脸上一扫而过,就一直照在对面那群人身上,关宏宇在黑暗中,他看不清他哥雨衣帽子下的眼睛是不是在看自己,只偷偷拧了拧衬衫衣角的雨水,使自己在他哥面前不至于那么狼狈。

“警察同志,我们在这儿玩呢。这么大的雨,您就少管,赶紧回吧。”

“玩什么呢?”

“成……成语接龙。”

关宏峰短促的笑了一声,他索性从自行车上下来了。将车立于一边,他自己摘下雨衣帽子,往前走了几步,正好挡在了关宏宇前边。

“行啊,我和你们一起玩。”

比起棍棒砸在身上,他哥站在关宏宇的旁边,就好像他仔细包裹在身外的自尊都被刀劈斧砍了下去似的,让他更加难以忍受。他“啧”了一声,低声说:

“你干嘛,我不用你管。”

“闭嘴。”

雨下大了,浇在关宏峰的帽檐上,沿着边沿滴滴答答滴落下去。雨水同时也将对面一群人的理智浇了回来,架打到这份儿上绝没必要和警察过不去,他们如果溜了,这事情也就算得了,这么个小警察,一个人也拦不住他们。

“得,这雨怪大的,我们就不在这儿跟您添堵了,都散了。”

这么说完,为首的一个走过来,绕开关宏峰去勾关宏宇的肩膀。

关宏峰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腕:

“这个人我会带他回去的。”

那人一愣,关宏宇忍耐许久的脾气也上来了,他刚想推开他哥一走了之,抬起来的手就被他哥抓住了,他哥的声音干干净净,带着点儿书生气的软糯,却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是长丰派出所公安民警关宏峰,他是我弟弟。我管这片儿,以后谁动他,掂量一下。”

关宏宇愣愣地看着他哥,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人似的。关宏峰的眼睛在手电光下亮得似有星火,雨也浇不灭。他从没听过关宏峰像……像自己一样说出这么狠的浑话。

待到那帮人讪讪的走了,待到关宏峰转身去拉他,关宏宇才醒悟过来。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那句“他是我弟弟”一遍遍在他心里回响,烧得他胸膛灼热,连雨落在身上都是热的了。

他甩开他哥的手,闷头就走。

关宏峰骑着自行车追上来,歪歪扭扭地慢慢骑着,跟在他身边:

“你干什么去?不许乱走了,快回家。”

“我早上走的时候烧了热水,洗澡正好。”

“你带钥匙了吗?别敲门,妈看你这样,又要骂你。”

关宏宇猛地站住了,他恶狠狠的抬起头来,迎面驶来了一辆汽车,车灯照亮关宏宇通红的眼睛,他如临大敌,使了好大的力气似的。关宏峰就停下车,等着他的执拗脾气发作。

“哥,对不起。”

就这个啊……关宏峰不禁抿了抿嘴,他不敢笑,怕臊着他弟弟。但关宏宇已经臊了,迈开步子就走,一路趟起的水花稀里哗啦的。

身后自行车轮转动的声音再次传过来,呼啦啦一坨东西罩在关宏宇身上,他从中挣脱出来,是雨衣。关宏峰已经超过了他,骑着车往前去了。警服很快就被打湿,背上一片深绿。关宏宇抱着雨衣跑起来:

“哎!哥!别走啊你捎我一段儿!”

关宏峰的声音远远传过来:

“我不会带人——”

“嘿!可笨死你得了!”

关宏宇一个人在大雨里笑着喊。

那天后,关宏宇依旧时不时去卡座和朋友喝酒,他哥依旧携着风从远处而来,他就打一个长而响亮的口哨,他哥会把那双温煦安静的眼睛转过来看他一眼,一路车铃。

“那谁啊?”

“我哥,帅吧?”

 

“宏宇?”

关宏峰叫了弟弟一声,他艰难的咽下那烤得过于梆硬的面包,摊开手:

“牛奶给我。”

说话声唤回了关宏宇的思绪,他眨眨眼,对面哥哥的面容和年轻的关宏峰重叠在一起。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哥老了吗?

没有。关宏宇在心里自己否定道,他哥依旧是那个说“他是我弟弟”的人,餐灯下的眼睛里,那年风吹不乱,雨浇不灭的眼神也依旧有灿烂的光火。

他喝了口牛奶,转手将杯子递在他哥手边,却忽地又向前伸去,轻轻将自己喝过的杯口贴在他哥的额头上。

关宏峰举着手愣在那儿了。透过关宏宇手中的玻璃杯,他能朦朦胧胧地从中窥得弟弟一个模糊的影子。如同看另一个自己似的。

他往后仰了仰,伸手拿过了杯子:

“别胡闹。”

关宏宇笑了笑,没说话。关宏峰额头上有个显眼的痕迹,随着他的动作在关宏宇眼前晃动,像是个明晃晃的诱惑。他终于是没忍住,揪了块面包,伸过去轻轻揩净了那点儿牛奶。关宏峰不知道他今天抽什么风,刚要抬头喝问,就见他弟将那块面包塞进嘴里,眉眼的笑意飞扬鲜活,与多年前那个疯闹在街头的少年如出一辙。

他便徒然心软了。

关宏宇嚼着那面包,忽地皱起眉头,嫌弃起来:

“哎这面包真他丫的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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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首页强烈安利《白夜追凶》!

写完了雨,深夜竟然真的来了雨和雷声。

很想写双关年轻的故事!想看mv大手子的年轻双关,目前吃到一个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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